整个战场全面开打,岳飞冷静地观望,仔细倾听每名急脚子的军情,不断地勾画战役的全景图,他有点不敢相信的是,王秀竟然以千余骑,成功挽救了第一行营,稳住大军右翼的局势,是奇迹还是必然?他只能摇了摇头不做评论。
“大兄,这样打下去不成啊!虏人尚没有出全力,我们已经尽力了。”徐庆无不担忧地道。
岳飞摇了摇头并不认同,金军是没有完全投入,他们同样也没有尽全力,无论是拱圣军主力还是十一行营,都保持着强大的预备队,当下淡淡地道:“他们没有出全力又能怎样?人力和物力我们占据绝对主动,王相公已稳定右翼,不会有太多意外了。”
“没想到,哎,但愿如此。”徐庆没有岳飞的那份胆气,做为副都参军对战场的细节考虑很多,越是细节越是能看到不利因素,所以才忧心种种,生怕出现意外发生。
他却忘了战争是充满偶然和冒险的领域,谨小慎微是不可能有成就的,想取得辉煌的胜利,除了要有实力外,那就是付出和胜利同等的危险。
“无论如何,必须要坚持,谁能要压到最后,谁就是胜利者。”岳飞毫不气馁地道。
徐庆没有说话,显然是认同岳飞的观点。
同样,王秀也在坚持,他主导发动了对乌延蒲卢浑的进攻,开始是相当犀利的,因为有迹象表明金军要跑,让他直接放弃步军前出,马军袭击的想法,亲率千余骑扑上去。
果然,乌延蒲卢浑不是迂腐的人,他并没有愚蠢地等军令,白白牺牲他的部下,而是果断地分批撤离,把他的精锐先拉了出来。拦截擒戎军的有三千马军,还有两千刚刚到的步卒,以及溃逃汇集的士卒,这里面有精锐的山北汉人谋克,也有战斗力低下的山南汉人。
他的做法无外乎常用惯例,驱使那些山南汉军挡住擒戎军的反扑,让自己人逐步撤退,保存金军翻本的本钱。
王秀凭借千余骑直接来个对对胡,战斗惨烈程度比正面主战场有过而无不及。不过,他的兵马太少,不可能拦截全部敌人,三队马军以不同形式对抗金军。
李道也率常宁军两千余人抵达,参加了围堵金军的战斗,导致金军面临生死考验,在生与死的快择下,他们自然而然地拼死力战,每个人都在坚守自已的阵地。
对方的拼命,让宋军付出不小的代价,战斗也是艰辛无比,尤其是乌延蒲卢浑善于捕捉战场机会,不时地指挥马军反击,让常宁军灰头土脸。
不过,金军陷入背腹受敌尴尬境地,北有擒戎军上万人,南有常宁军数千人,还有王秀的卫队和骁骑军数千骑,他们能够轻松摆脱步军,却无法绕过马军的纠缠。
当他们被马军死死缠住,无法对实施机动作战,被压缩在一定的区域内,又被步卒上来猛打,近况相当的危机。
战斗是相当惨烈的,失去机动性的金军只能拼命,一面全力拦截擒戎军,一面拼命要打开缺口。
很多人都打红了眼,毫无理智地扑向自已的敌人,毫无章法的打斗,增添了战斗的残酷性,也增加上很多令人无奈的伤亡,就算精锐的宣抚处置司卫队,也出现大量伤亡。
乌延蒲卢浑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,王秀的卫队凭借强悍的战斗力,成功牵制了他的撤退。
平心而论,他的战术不可谓不精确,每次进退都非常有章法,奈何事与愿违,当他即将瓦解宋军右翼,取得成功的时候,却遭到王秀迎头痛击,就像是阵法一样,人家玩的是精确打击,把你的阵眼逐个消弱,让困顿的吏士给你破了,你还真没有脾气。
“都统,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,我们必须要全力突围。”一名猛安脸色疲惫,甲胃上血迹斑斑,几乎在大吼对喊叫乌延蒲卢浑吼叫,他的部队伤亡了五成,再打下去铁定全军覆没,那可都是来自本族的儿郎,看着心头滴血。
乌延蒲卢浑又岂能看不出当前局势,已经是相当的危机,搞不好真的会全军覆没,撤和不撤根本就不用想,战场上哪里还讲脸面,被宋军死死的拖住,丧失机动性是绝不可想象的,真的集中部分力量突围,还是大有希望的。
换句话说,他已经到了强驽之末,丧失了和宋军作战的最后本钱,再不抛弃部分人马,后果只能是全军覆没,连翻本的机会也没有了。
“都统。”猛安见乌延蒲卢浑犹豫不决,战场上最忌讳主帅犹豫,瞬间就会造成全军被动或覆没,他可不想交代了。
“唉。”乌延蒲卢浑长长一叹,脸上充满了沮丧,步卒是绝对保不住了,马军能冲出去多少还是未知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王秀目睹金军不断汇集,显然要困兽犹斗,他也做出了抉择,采取放开些许口子,让金军看到生的希望,不会被逼的走投无路,避免宋军重大伤亡。
这也是兵家策略,在没有十倍力量的情况下,决不能把敌人后路完全断了,那只能引起对方必死的拼杀。
反正,他两军汇合的话,骁骑军两千人依旧相当强大,还能够追击金军,取得不小的战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