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福金听明白了,分明是友琴莫言给她的机会,成全了她最后一点愧疚,就算她和蔡鞗当年对质,早就不是夫妻,哪怕他却探视病情,却毕竟有心结在,不能不去做个了结。
原本,她是绝对没有机会的,友琴莫言却给了她机会,并且又点了她,一切都为了王秀,虽说有告诫的味道,让她不要再有其它心思,好好侍候自家官人,却不能不让她承情,发出善意地笑。
“那我去准备,让人知会蔡家。”文细君比较尊重友琴莫言,见其决定了那就赶紧安排。
当众女散去准备,友琴莫言单独留下赵福金,用极尽平和地口吻道:“公主屈尊降贵跟随哥哥,却是我慢待了,如今哥哥远在开封,还望能家人同心。”
赵福金芳心大乱,她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,隐隐觉得友琴莫言可能明白,大家却保持默契,相互间并无揭穿。今个,突然说出这话,明显有告诫的味道,想想自己是否太自私了,为了政治婚姻的男人,依旧留有心结,很对不起王秀。
公主是说出口,无论友琴莫言是何心态,她都无法坦然面对,心虚地道:“二姐说的是,妹子明白。”
“那就好,赶明大家一起去,上柱香了事,茂德帝姬仙去,驸马也不容易。”友琴莫言态度很柔和,却带着非常坚决的气势,茂德帝姬早就泯灭,赵福金是王秀的夫人。
赵福金柔肠百转,心下非常苦涩,却能理解友琴莫言的告诫,不能不承了人情,换取了解自家心结。
“哎,好了,咱们出去吧!”友琴莫言见赵福金沉默,也不想太多说破,幽幽叹息地当先离去。
赵福金没想到会引起友琴莫言误会,她真的在王秀的维护下,那么多年来早就心属王家,再无任何更改,不过是觉得要全了蔡鞗旧事,才去探了病要了结前尘,却引出友琴莫言的坦言,真的让她心惊肉跳,觉得心很慌张。
却说,赵训的入城和蔡鞗丧事,几乎在同一天举行,两府重臣有了恰当的理由,直接避开了风头,免得和那位皇子有了接触,大家都去吊唁前驸马,简直就是名臣汇聚,实在让蔡鞗身后风光一把。
对于王公大臣去祭奠蔡鞗,赵训倒是没有多大感觉,倒是身边的锦衣中年汉子,很不悦地道:“大王,朝廷大官一个未到,也不知做什么去了,显然对大王不重视。”
赵训不免有了几分不满,直接问一旁宗人丞道:“怎么回事,官家也就罢了,连宰相也没来?”
宗正丞必须要时刻伴随,听了他们之间对话,本就心下鄙夷,就算是皇子又能怎样?不过是来自北方的土鳖,进了江宁城也不知道低调,还奢望着官家能来迎接,简直不知好歹。
就算是宰相秦相公,班位也在藩王之上,怎能来迎接你这没有封爵的人?哪怕你是皇子也不行,不免应付地道:“驸马蔡学士病故,诸位大臣都去吊唁。”
“难道区区驸马,能有小大王尊贵。”另一华衣汉子不满地嘀咕,声音虽小却听在别人耳中。
无论是何居心还是无意,赵训心中都不高兴,语气生硬地道:“知道了,待我区见了皇兄和官家,再去吊唁驸马,那也是姑姑的丈夫,我在北方倒是时常见到。”
宗正丞嘴角猛抽两下,你还没有得到最终确认,拿什么名头去吊唁?人家蔡家会不会让你进门还在两说,好歹也是陪伴官吏,有些事情需要提醒,低声道:“还需朝廷问话确认,才能再行封赐。”
赵训也不是傻瓜,已经听出点端倪,正要说话时却见华衣汉子不高兴地道:“王相公都确认了,难道还要鉴别?”
“那是当然,前年就有僧人冒充,也就是太上仁慈,不愿多伤人命,被发配到岭南,当年有人冒充福国大长公主,不也是给火炼了。”宗正丞不温不火地道。
“大王,太不像话了,当处大王受尽屈辱,小民才冒死相救,哪想到回来竟被质疑,这也太不像话。”听了火炼,华衣汉子嘴角抽了抽。
“不错,回来还没有宰相迎接,简直不把大王当宗室。”另一人低声说道,气势上却弱了许多。
面对两个土包子不着边际的狂妄,宗正丞是鄙夷的直翻白眼,甚至连话也懒得说。
“好了,少说两句,我想太上、官家必然交代。”赵训到底是见识过王秀,又沿途得到官府接待,多少明白点事,知道不能太高调了,以免引起别人的不满,没有被宗正刻上玉牒,始终存在着变数,不能因为高调被人厌恶,引发不必要的麻烦。
其中一人愤愤不平,却也赶紧闭嘴,那华衣汉子仍然不悦地道:“大王,暂不能太亏了,两府一个也没来。”
“好了,两府诸公都有事情,走了,我还要入宫陛见。”赵训压着心头火气冷冷地道。
“小大王,要去大内还请这两位止步,就在东华门外等候,小大王可以直入晨晖殿。。。。”
“我们不能跟随进宫?”
就在宗正丞磨磨唧唧时,周文就站在数百步外,费苏也站在旁边,一名青衣人快不过来道:“二位大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