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新真也没待太久,赶紧收拾回去,刚刚到了家里就被王秀叫住,道:“十四娘,做什么去了?”
王新真心下有鬼,支支吾吾地道:“刚才去街市溜达。”
“哦,开封还不如江宁,怎么那么大的瘾头?”王秀漫不经心地道,却在暗自观察女儿,却发觉些许的端倪。
王新真目光闪烁,不敢去看王秀的眼睛,躲闪道:“各有特色,哦,我还有点事,先走了。”说着话急忙跑了。
王秀目送王新真落荒而逃,目光却是沉重的,徐中走了过来,停在王秀身边没有作声。
“大姐说的真是,看来还真有些苗头。”王秀摇了摇头道。
徐中何尝不知道王新真的事,他是奉命调查的,低声道:“大人,那个夏玮夏子玉查清楚了。”
“可是清白人家?”王秀冷不防一问。
“那倒是的,开封府那帮人还有点能耐,只是家道中落,百无一用,只能靠着祖产维持。”徐中实话实说。
“呵呵,谁又不是百无一用,垃圾,放对了位置,那就是人才。”王秀并不认同徐中的话,又道:“让你去当太府寺卿,成不成?”
“呵呵,大人就不要拿我开心,我是贼寇出身,斗大的字不认得一箩筐,也就是浑家逼着我写字,倒是能写出天书,你这不是那我开涮吗?”徐中不免苦笑,他要当了太府寺卿,恐怕家国的财政就要破产了,他可不是沈默、费苏。
“算了,先看看再说,没事多盯着点。”王秀摇了摇头。
徐中忽然有个感觉,王秀轻描淡写地打听,证实夏玮家世清白,并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态度,似乎有些反常。
不过,上位者的心思不是他能打听的,哪怕他多年身为宿卫,可以说是王秀最亲近的人之一,却不能逾越底线。
上京会宁府,如果不是非常必要,秦敏绝不会再来,这个寒冷偏僻的小地方。
他和江明短暂汇合,相互知会了南北情况,江明对陈明他们大为艳羡,能够跟随禁军作战,真是快意人生。
不过,这种感慨没有持续太久,他和江明作了一番布置,然后,就孤身出现在迪古乃的府邸。
一切还是那么的简单,整个就是两人独处,迪古乃也刚从东部边境回来不久。
能够和迪古乃直接见面,说明局势到了最关键时刻,萧裕本不想直接接触,却被他最后通牒似地要求,不得不禀报迪古乃,这才有了两人第一次会面,自然是一盘客套,又有别样的打探,双方都在摸着对方老底,评估对方的打算,以便做出最合适的谋划。
当试探不再继续,仿佛没了共同语言,处于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境地,并非秦敏不会说,而是他必须要迪古乃开口。
良久的沉默,迪古乃显然意识到,对方是掌握主动而来,当即爽快地道:“的确没有想到,我们的四万大军竟被拖住,挞懒悍勇谋略不减当年,看来这是王相公的谋划?让我军陷入高丽绝地。”
“什么谋划,我家先生用兵而已,换成郎君又会怎样?”秦敏很不耐烦地道,有些事情根本不用多解释,大家都明白,出来混的哪有那么多的清规戒律,有便宜不占是傻蛋,你说是盟友就规规矩矩的来,半点算计也没有了?
其实,迪古乃也没有在意,当他听到大军在开城遭到迎头痛击,宋军列阵对战金军,就发觉不太妙了,当虎翼北方行营消息传来,再对比三个方向战场的态势,忽然明朗起来。
原来,金军征伐高丽,妄图截断宋军东部进攻路线,显然是个大的败笔,当金军主力被拖住,进退不得时,人家的虎翼北方行营,已经开始了行动,明显在金军两大主力中间打了个锲子,造成金军在整个战场的被动。
作为始作俑者,他和张启元推动进攻高丽,却恰恰中了王秀的圈套,不能不引起他的警觉。
“好了,郎君不要多想,战场干系家国大策,必须要全力以赴,我家先生无错,郎君无错,我们都没有错,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。”秦敏打着哈哈,他不认为迪古乃能轻易翻脸,毕竟此人野心极大,需要借助大宋行朝,哪怕牺牲局部利益。
“听说,郎主最近因为不断惨败,越发地暴躁起来,宫廷禁卫为之丧命不少啊!”
提到了合剌,迪古乃忍不住心中一颤,别人可能不清楚,他是心有感触,回来面圣的那份心惊胆战。
足足有四万大军被拖住,进也不能退也不行,宋军又在北京路登陆,金军在河北打的也不顺畅,合剌就是再沉湎酒色也明白怎么回事,大金的局势很危险,东征就是一步臭棋,对他是言辞句厉,虽说没有流露杀机,却让他深深地恐惧,看来不能再有任何犹豫了。
“对了,不知张子初张大人回来了吗?”秦敏似笑非笑来了句,眼色是那个爽利啊!
迪古乃嘴角一抽,瞪了眼秦敏,沉声道:“你身为南朝的使臣,竟然不知道张大人去向?”
“真的不知道?”秦敏心下暗笑不已,却双手一摊,表示自己非常的委屈,机速使臣也不是万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