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陆尧铁青的脸,华令民像是被抽了筋,噗通跪倒在地上,连连拱手道:“大掌柜,大掌柜容禀,那畜生做得好事,在下可全然不知,实在是,实在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好了,你的事自有人管,我现在要去开封府,如果十四娘受了半点委屈,伤了一根指头,哼哼。”陆尧已经没法发火了,现在是要火速救出王新真,别的一切都是假的。
“对、对,大掌柜说的是,那个混账东西,来人,给我把他们拿下。”华令民赶紧站起身,转身就变了脸色,让没跑的几个家仆拿下两个恶仆,好歹先有个态度不是。
两个恶仆根本不敢反抗,他们得罪的是王相公,怎么去反抗,你连跑都没地方跑。
“赶紧给我备马。”华令民也得去啊!至少去了还能有机会挽回,至少能够见机行事,有个积极地态度,要是不去的话,那就在家等死。
“你立即拉着青萍回去,知会大郎和大娘子。”陆尧吩咐了车夫,又转脸对华令民道:“劳烦一匹马,不知如何?”
“大掌柜说笑,您的吩咐我能不照办,这是给在下脸面。”华令民还真怕陆尧扬长而去,只要用了他家的马,一切就有回旋余地,至少他是这样认为。
“快去。”陆尧说的客气,态度并没半点容忍。
却说,刑曹主事就是办理民事案件,两句话打探王新真,不过是做小本贸易的商人,这厮直接就有了偏袒,从小丫眷撞了胖婆子,一直到刚刚又醒过来的干瘦泼皮,祸事轮到夏玮身上,不仅要赔钱还要坐牢的。
随着姓甚名谁,奴家江宁王氏开始,王新真简直就被气笑了,她本就不想让人知道身份,只是说跟着家人经商,却没想到被人看轻,算是真正看到下层的阴暗面,小民面对低阶官吏和恶霸,几乎没有反抗能力,实在让人悲哀。
“大人,此事只是学生和那人冲突,并没有小娘子的任何事,还望大人能放人。”夏玮看出了门道,依然背负所有责任,要把王新真捞出来,不然可就要真的被冤枉了。
柔弱的小娘子进了开封府牢狱,是个正常人都明白怎样的后果,这群牢子可真不是人。
“你说他没事就没事,无论是撞伤老娘,还是打晕我家汉子,哪个不要钱请人家看病,大人啊!你可要为民妇做主。”胖婆子脸变得极快,一面是冷眼相对,转眼就是“楚楚可怜”,当真是让人呕吐。
刑曹主事那身鸡皮疙瘩,他只是答应留下王新真,对这些泼皮贱妇没有兴趣,要不是利用泼皮留下王新真,估计早就乱棍打出去了,目光转向王新真,淡淡地道:“当街冲撞别人,事后不仅没有赔偿,反倒是鼓惑书生闹事,你可知罪。”
“大人,你这是。。。。。”夏玮急了,就要开口驳斥,却被王新真拦下,不由地急道:“本就没有小娘子的事,为何要阻拦我说话。”
“多谢官人仗义执言,奴家感激不尽,此事并非官人所能解决,还请不要再说。”王新真也看清楚了,绝对针对她而来,说的再多也是白搭,夏玮反倒是无辜受害者,算算青萍也该回到家里了,是应该亮出底牌的时候了。
“可是。。。。。”夏玮不明就里,依旧是担心不已。
“没有可是。”王新真脾气上来了,眸光冷冰冰地转向刑曹主事,淡淡地道:“大人,不过是奴家的丫眷无意中撞了人,并未造成多大伤害,不知朝廷哪个律法定了,要赔偿一二百贯?还请大人给个明示,有的话,奴家何尝吝惜千贯。”
刑曹主事被问住了,是啊!哪个律法也没规定撞人要赔偿,一二百贯是何等概念?那可是一笔大财富。这小娘子竟然口称不吝千贯,让他心下有些凛然,小本生意?就是那些开封府的大商贾,要直接拿出千贯也不容易。
“再问大人,如果有人向你围攻,并动了刀子,大人是俯首就戮,还是闪避抵抗?”王新真不紧不慢地道,态度相当地从容,名门气质昭然若揭。
“这个。。。。。”刑曹主事语塞,心里却大骂户曹主事,这都什么破事啊!要不是看在同僚面上,他才不会去管。
胖婆子不愿意了,随着王新真说出千贯,贪婪之心大盛,却没有脑子去想想,能拿出千贯是怎样的人,立即捂着裹满肥油的肚子,哎呦嚷嚷道:“大人,她家丫眷撞的妇内伤,这可不是一点钱能看好的。”
刑曹主事一头黑线,真是猪一样的队友,让人实在无语,就是一旁的三班差人也捂嘴而笑,内伤?你以为是杀威棒或是熟铜棍啊!钻钱眼里去了。
“总归是你家丫眷撞人在先。”刑曹主事没有话,只能牵强附会,硬把事情向王新真身上靠。
“大人,不过是不小心撞人,开封府每天要发生多少?要是件件都要大人亲自审问,那岂不是不吃不喝,不眠不休也完不了?”王新真故作惊讶地道。
刑曹主事老脸一红,这是赤果果地讽刺啊!谁家的小娘子如此尖牙利齿。
那领头使臣看了,也是颇为敬佩,小娘子不简单啊!可惜被华家的恶少看中,恐怕有钱也没办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