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准范卿家请郡奏请,以宣和殿大学士,权知河南府,充西京留守。赵鼎罢权河南府并西京留守,议为参知政事,宣慰两京二路,督办大军粮草筹集,侍郎王庶识大体,就任御史中丞。至于蔡卿家请郡,需要两府再议。”
对于赵炅的决断,连李纲也觉得惊讶,小天子竟然如此果断,就算是他不愿看到这种结果,也是相当欣慰的。
既然,无法保住李正民,削阶官一等外放知州,也是能接受的,至少蛰伏几年还能东山再起,又能多了大郡的历练。
王庶素来谨慎,自卸任大路历任大理寺卿、兵部侍郎、吏部侍郎,素有稳健派的的称呼,就任御史中丞可以接受。至于蔡易这小子,决不能让其留下,必然要赶出朝廷。
“好了,诸位卿家退下吧!过两日再由官家出诏谕。”朱琏见目的达成,自然要趁机掐断争论。
待众人退下,才让赵炅坐在身边,拉着手慈爱地道:“官家真是长大了。”
“娘娘,我也是天子,这样拉着好没面子。”赵炅的手被拉着,在张泉、青君眼里一阵难为情。
“呵呵,小孩子,我可是你祖母。”朱琏见扭扭捏捏的赵炅,笑的格外开心,顺势又整了整发鬓。
“娘娘。”赵炅神色有些尴尬,脸涨得通红。
“好了,官家长大了,自然要脸面。”朱琏笑了笑,旋即又正色道:“蔡家的驸马重病,既然蔡易躲不过去,官家还要好生安抚。”
“娘娘放心,我准备加驸马节度观察,赐开国公,蔡卿家也加端明殿大学士,持节总理南海事务。”
“嗯,这样最好,真不需要祖母操心了。”赵炅受到鼓舞,竟然有些不好意思,毕竟还是少年心性。
说话间,赵柔嘉走了进来,第一眼看到了赵炅,轻声喊道:“官家。”
“姑姑。”这是在玉阳宫的内殿,只有家礼对待,赵炅自然起身稍稍躬身。
“我可消受不起,官家快坐下。”赵柔嘉显得轻松自在,丝毫没有曾经站在对立面的尴尬。
赵炅是从善如流,虽说他对赵柔嘉释怀,对方却总是发动了兵变,让他身边的侍卫伤亡惨重,作为少年人的他,总还是有些怨气存在。
“你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,回去准备准备。”朱琏心疼不已,脸上却保持镇定。
“是。”赵柔嘉松了口气的同时,也升起浓浓地失落,人说海外军州发展的不错,博望军尤其地繁华,却哪里比得上行在江宁,这里有她的亲人。
可惜,她必须对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,能够逃脱一杯鸠酒,已经算是万幸了,还能有什么奢求?别的还是算了。
“姑姑,也就是出去几年而已,我自然会让你回来。”赵炅笑呵呵地道。有些道理他是明白的,赵柔嘉是朱琏的爱女,肯定不可能长期在海外居住,为了祖母也得去做。
“知道没有白疼官家。”赵柔嘉得到承诺,笑了。
朱琏也是欣慰,赵炅能做到这步很不错,至少不会发生骨肉相残的事情,比儿子要贤明多了。
“娘娘,南方正在打仗,会不会路上不太平?”赵柔嘉依旧有些幻想,想要拖拖时间。
“无妨,那是教训交趾李家的,他和海道没有牵扯,王家大娘子说了,你的用度可以由王纪百货博望分店支付,顺便给你产业经营,免得这几年寂寞。”
“哦。”赵柔嘉有些黯然,她想拖延的想法破灭,还得接受王家的恩赐,对她而言是相当的尴尬,尽管自己也是王家女儿,那是更让她羞愧不已。
“王家大娘子北上了,没事你们去王家看看。”朱琏语重心长地说了句。
“娘娘说的是,王公南北操劳,我自然会去派内侍安抚。”赵炅当即表了态。
赵柔嘉尴尬地颔首,低声道:“孩子自会再去。”
“官家,蔡驸马病重,还需要亲自去看看。”朱琏语重心长地道。
“娘娘说的是,驸马也是苦命人。”赵炅淡淡地道。
蔡鞗沉沦多年,曾经面对自家夫人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投入别人怀抱,她是那么的无能为力,索性破罐破摔,流连于生活享受,反正朱琏承认他是驸马,一切待遇都按照大长公主驸马规格待遇,又不断进行封赐,每年都要赏赐钱财。
他是风花雪月名声传出,引起人们的鄙夷,更有人讽刺他好运,茂德帝姬都香魂归天,其依旧得到驸马待遇,真是走了****运,却无人了解他心中的苦。
好在,他的侄子蔡易依附王秀,蔡家重新崛起,大家也只能戳着脊梁骨背后说说,谁也不会闲着蛋疼当面指责。
不过,奢靡无度地生活,还有内心的痛苦煎熬,掏空了他本就虚弱的身子,不久前来了场大病,终于卧床不起。
此时,王家府邸内却有些小小风波,林月姐从文细君那里得到消息,没有考虑就告诉了赵福金。
那么多年来,赵福金一心放在王秀身上,养育了自家儿女,当然以郡君自居,再也不是当年的公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