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琏的心情依旧很忐忑,尽管王秀做出保护女儿的决定,外朝力量还是强大的,谁也不能做出完全的保证。
尤其王秀北上处理边事,对两府处理谋逆掌控不足,李纲、李光为首的文官集团,对处置逆首态度坚决,大臣张邵、张九成、胡铨、陈渊、邓肃、魏矼等人,也都是朝廷实权的人物,对朝野影响相对较大。
他们坚决主张对逆贼惩处,要不是顾忌杀戮太重,恐怕班直、皇城司军将校无一幸免,这也是文人对武官的防范,赵柔嘉势不可免的要被赐死,天子的面子也不行。
好在,两府把赵柔嘉和李正民等人处置权,提交给了天子,这就让她看出些许端倪,似乎朝野的意见还不一致,有人似乎想要留下她的女儿,只是顾忌反对力量太大罢了,甚至连王秀也有几分忌惮。
没办法,权势是建立在文官体制基础上,以军事力量为辅助,当到了动摇权力基础的时候,你就是权势滔天,也不得不顾忌下面人的想法,不能率意行事,那些无法无天,恣意妄为的乖张行径,只能出现在野史YY小说里面,或是说书人口中,让人爽爽而已,现实中那就是找死行为。
随着形势越发的诡异,赵柔嘉被她果断地接进玉阳宫,以免被外朝突然捕拿,这不是不可能的,而是随时都会发生的,两府缉拿逆贼向来不用通过天子,这就是文人的力量。
赵柔嘉的日子也很不好过,可以用惶惶不可终日来形容,有时候判决并不可怕,让人难以忍耐的是等候。
就在她艰难度日时,王新真的伤也好了,王卿苧准备北上,也就和友琴莫言进宫辞别。
朱琏是百感交集,虽说歉意的话说了多次,也摆驾去了王秀府邸看望王新真,却依旧说道:“主主莽撞,还请谅解。”
也就是青君在侧,王卿苧毫不客气地道:“娘娘也明白咱家的关系,说句不中听的话,这就是以下犯上,大逆不道,任谁家的小娘子,也不能原谅。”
友琴莫言被王卿苧吓了一跳,想要使眼色,却又觉得王卿苧有深意,只能干巴巴地看着,心下是忐忑不安。
却不能不承认,王卿苧有了说话的资本,哪怕派出王秀嫡亲的身份,光凭财富就能让朝廷不能不重视。
朱琏是相当的惭愧,更没想到王卿苧挑开窗户纸,不免羞愧地道:“大娘子都知道,这就好说了,孩子毕竟是孩子,做长辈的需要体谅一二。”
“呵呵,娘娘说的真轻松,主主的孩子都多大了,既然她做了就该承担。”王卿苧因王新真的伤,简直把赵柔嘉恨到骨头里,毫不客气地道:“哪有那么狠的长公主,说是不知道围攻大臣府邸也就罢了,竟然还策动打玉阳宫,简直就是狼崽子,还是会咬人的。”
青君听的脸色很不好看,要不是看朱琏苦笑退让,她几乎要站出来顶撞,赵柔嘉可是她看大的,待之如同自家女儿,岂能看着被王卿苧羞辱。
既然捅破这层窗户纸,朱琏也不得不听着王卿苧发泄不满,总不能对大姑子发飙,坏了王家的家风,就算他没有名分,心理上也承认自己是王家娘子,谨慎地道:“大娘子,在我们这辈眼中,十二娘和十四娘始终是孩子。”
“娘娘,不要跟妾身说这些,秀哥儿多少次迁就,是块冰都会化了,却没想到最终变本加厉。”王卿苧情绪有些激动,语气也相当的不客气。
青君再也忍受不住,难道你不知这里是大内?稍稍抬高嗓门道:“大娘子是郡国夫人,怎能妄议长公主,还请郡国夫人自重。”
这话说的,朱琏当即就瞪大眼睛,暗叫要坏事了,王卿苧的强势,岂是别人能指责的,友琴莫言也惊讶地看了眼青君,做好了出面维护准备,金额不能再慈寿殿起了争端。
王卿苧却冷冷地看了眼青君,并没有理会,反倒是站了起来,冷冷地道:“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。”说着就向外走去,丝毫不在意大内禁宫。
朱琏急忙起身拉住王卿苧,急促地道:“大娘子不要生气,青君也是疼爱十二娘,才会口无遮拦。”
“就是因为疼爱,才造成今天局面,娘娘说已经给她说了,却不见其半句忏悔,可见人心不古。”王卿苧并不畏惧皇室,反倒是占据了道义的高峰,恨恨地道:“大姐还不快走,坐在这里等着娘娘请客。”
友琴莫言苦笑不已,只能站起身陪笑道:“娘娘,大娘子就这脾气,还望娘娘见谅。”说真的,她是明媒正娶的郡国夫人,朱琏却在她前面,有时候真的分不清楚。
“你还说。。。。。”王卿苧瞪了眼友琴莫言,恨铁不成钢地哼了声。
朱琏心下理亏,面对王家的大姑子,还有名义上正牌的诰命夫人,自然是提不起胆气,只能赔笑道:“大娘子不要动怒,青君多嘴,还不给郡国夫人赔罪。”
青君是满肚子委屈,她自从跟随朱琏进宫,简直就形同姐妹,尤其是南迁之后,地位蒸蒸日上,就不要说郡国夫人了,连皇妃或两国夫人都和她客气,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哪里受过这等委屈。
只是朱琏说了又不能不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