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就是份内事,王相公客气,在下定然不负官家所望。”曲端有些小激动,杨沂中站错队伍被拿下,暂时没有任命枢密都参军,也不好说花落谁家,王秀的话却给他定心丸,这是某种程度上的许诺,别人的话或许不成,王秀的话却有着权威性,他这个层次,基本可以看清楚了。
按照都校职事增补来说,最有希望就任枢密都参军的不是他,而是殿帅王渊,让他实在有几分忐忑不安的焦虑。
那么多年的副帅让他憋屈,向来不是担任都总管就是都指挥,要强的性子哪里容得了副职。正值朝廷南征北战,他却看着别人建功立业,又要受到杨沂中的制约,几乎憋屈到了极点有点过,心下很不舒畅倒是真的。
就在王秀秘密来访,他知道机会来了,毫不迟疑地表示拥护太子,希望能博取上位,抓住最后的机会。不能不说,那么多年的行在生活,把他菱角磨平很多,心思也深沉不少,考虑政治上的问题,圆滑的太多了。
尽管,他把身家全部压上去,却也有许多担忧,王渊是横在路上的拦路虎,所以才第一时间响应,速度仅次于刘健,也算是第一批从龙旧臣。
当然,他比刘健更有优势,首先控制枢密都参军司,号令车兵、辎重兵、弩兵等都监司不动,亲自去天武军营寨,斩杀拒绝奉命想要两不相帮的副都指挥和都参军,率领天武军进城平乱,一切都希望王秀能认同。
果然,功夫不负有心人,总算是得到王秀的话,终于能赶得上大战,让他放下不少心。
王渊却淡然一笑,他又何尝不知曲端心思,这厮是急不可耐了,此时要是争权夺利,绝对会像疯狗一样咬人。
说不眼红枢密都参军,那绝对是扯淡,只是衡量利弊放弃了,好歹他是殿前司都指挥,也是和枢密都参军并肩的存在,区别在于殿前司是内军首领,枢密都参军是两府的最高军事咨询,也是协助最高阶层进行管军的职务。
没有必要为了虚名得罪人,尤其是气量狭隘的曲端。
“殿前司为拱卫京畿,掌控三衙,地位枢要,此次逆贼叛乱多有将校参与,太尉要严加甄别,尤其是三衙卫士,各军将校,定要********,选拔忠贞护卫官家。”王秀的语气充满了杀机,他对文官阶层宽容,并不代表能容忍武人。
在充满变数的斗争中,往往取决定作用的还是武人,枪杆子里出政权,这可是至理名言,他绝不会放过军中的异己,你可错杀绝不留后患。
王渊心下惊骇,王秀真的要对殿前司开刀了,看来这支内军定然要被其掌控,他来不及多想,立即道:“定不负相公所托,末将必然秉承两府决断,绝不放过逆贼。”
“行在刚刚平定,民心还要安抚,江宁府职责重大,还望谨慎从事。”王秀的目光又落在欧阳澈身上,充满了殷切的期望。
欧阳澈微微躬身,沉声道:“大人放心,下官定然会全力以赴,决不让江宁再起波澜。”
笑话,在他任上起了刺杀天子,两次宫廷兵变,换做别人早就引咎请郡了,也就是王秀的极力维护,让他依然稳坐钓鱼台,要是再出点问题,也别让人家说了,自己先挂印算了。
“好。”王秀点了点头,并没有跟欧阳澈多说,他是很相信对方能力的,目光又落在周文脸上,继续道:“缉捕司职责重大,我准备向两府建议,权试尚书侍郎兼差,还望好为之。”
周文目光有几分呆滞,尚书侍郎兼差,真是什么概念?缉捕司属于刑部管辖,虽有郎中称呼却不在四司之列,充其量等同郎中,现在竟然兼差侍郎。
尚书侍郎是什么概念啊!那可是妥妥的正三品大臣,在参知政事正二品,六部尚书从二品的时代,三品已经是顶层的大臣,整个朝廷能有几人?
当然,他绝不可能正任尚书侍郎,权试尚书侍郎试以低级资历浅者充任,最多就是正四品权侍郎,那也是沾了边,比郎中要高上许多,也进入了高等文官的行列,只要搭好台子,定然能上去唱出戏。
“地方有江宁府,朝廷有缉捕司,才能相互查遗补缺,杜绝某些人的不轨之心。”
“谨遵山长教训。”周文自然明白,王秀是给他机会,大好的事情岂能错过。
“明白就好。”王秀早就打算提升缉捕司规格,作为国家最高警察机构,怎能让规格太低,哪怕处于刑部之下,也应该是侍郎级别才行。
“子塞,你做的不错,官家还惦记着你。”他向简雍笑了笑。
简雍知道王秀逐个吩咐,到了他时竟然赞誉,还有天子能记着他,实在出乎意料,急忙道:“职责所在,山长过誉。”
“不用客气了,知道你不甘心留在衙门,对幕职也不在乎,给你一个旅镇怎样?”王秀大方的很。
简雍咽了口唾液,哪里想到王秀竟然他回到禁军,一时间不知怎样回答,整个人愣了。
“怎么,不愿去旅镇?”王秀笑咪咪地看着简雍,语气充满了玩笑。
“山长,子塞是乐在其中。”周文不失时机地来了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