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官家,大势已去,只能出宫暂避风头,汇聚忠贞吏士,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。”李琮心情特别沉重,他本着最后的忠心,也为了自家考虑,不想在宫中被瓮中捉鳖。
万俟卨眼珠子一转,非常认同李琮的算计,很明显王秀扶持太子登基,随着捧日军的入宫,待在宫中已经无法作为。
为今之计只能出宫,甚至离开江宁,去江州或者去宋州,必然会有守臣响应,他也不想来回奔波,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,却是在没有别的办法,早就被打上赵谌、赵构、赵柔嘉的标签,更何况又深深得罪王秀,人家绝不会放过他。
如果指望王秀用对付张启元手段,放在他的身上用,还算是能活下去,那就大错特错了,老于世故他明白,当年王秀不可能杀张启元,那是一场政治斗争,远没有到兵戈相向的地步,杀了张启元的话,恐怕会留下恶名,把对方逼迫到背叛家国的地步,不失为高明举措。
就是这种相对温和的斗争,王秀依然用残酷的手段,生生火炼了福国大长公主,那可是活生生把人给烧死,想想都不吝而寒,庙堂争斗何至于此。
如今,那真是图穷匕首现的生死较量,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顾虑,从肉体上消灭对手,才是最正确的方式。接下来必然是血雨腥风,甚至连赵构、赵柔嘉都无法幸免,何况是他这个失意之人,让他去都水监的时候,就察觉那股杀机。
“陛下,大官说的有道理,赶紧出宫召集勤王大臣,才有一线生机。”
赵谌傻眼了,连万俟卨也让他出宫,难道真到了山穷水尽地步了?眼看大好形势,为何变成如此模样?
“官家,再不决断,悔之晚矣。”李琮看了眼万俟卨,眼底闪过一抹厉色,深知老匹夫的打算,他们都是不甘俯首就戮,只有出去才能有机会,甚至做好了劫持赵官家的准备。
“这可如何是好,主主,她去哪里了?”赵谌也没了主张,刚才是心急如焚,四处找门路去垂拱殿,夺回他即将失去的权力,哪里还顾得上别人,现在走投无路,习惯性地想起了赵柔嘉,却发现自家妹子不在,仿佛没了主心骨。
“官家,主主和侍郎他们,就没有跟过来。”李琮不阴不阳地道。
万俟卨眼皮子一跳,暗骂阉寺好毒,竟然连赵柔嘉也敢下眼药,要是能逃出去还真得防着点。
“怎么可能,她怎么会不来。。。。。。”赵谌当即就愣住了,忽然冒出被抛弃的念头,他绝没想到被李琮引导。
难道,自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,连相依为命的妹子,最终也舍弃他而去?不能相信,他几乎陷入了疯狂,不断锤击步撵,大吼道:“不可能,不可的。。。。。”
“大人。”李琮有点傻眼了,眼巴巴看着万俟卨,希望这老匹夫能赶紧想办法,至少不能在宫里浪费时间。
万俟卨也是一头雾水,只能硬着头皮道:“陛下,大长公主是出城搬兵,只要陛下推出大内汇合,未尝没有机会。”
说来说去还是走了,赵谌自然听不进去,李琮无奈地摇头,低声道:“这可如何是好,再不走就来不及了。”
万俟卨自然明白,要不是太子登基仪式不能打断,早就有大批捧日军围过来,眼看越是耽搁越不利。或许,赵谌不会有大碍,他们这些人可是有身家性命之忧,决不能再等了,哪怕用强也得让天子出宫。
他眼珠子一转,道:“陛下,或许,大长公主就在宫外接应,还是速速汇合妥当。”说着,就给李琮打个眼色。
李琮也不是傻瓜,立即明白对方意思,急忙对抬步撵的班直急吼:“还愣着干嘛,赶紧请官家出宫,想等死。”
班直侍卫立即醒悟,也顾不上许多了,立即抬着步撵想宣德门而去,那动作快得跟兔子一样,谁不想活命啊!至少出了大内还有一线生机。
不过,不少随行人中目光闪烁,脸色变换地很快,跟在后面也不知想些什么,反正有人不时地掉队。
当他们通过宣德门时,赵谌似乎清醒过来,猛然停住了厉声宣泄,似乎想要说话阻止,却又没有说出口,转首回望宣德门,双目闪过一道哀伤,整个人几乎要瘫在步撵上。
此时,赵炅的加冕仪式完成,应该说是一场简易的仪式,主要是为了接见朝廷重臣,坐实登基的节奏,按照王秀的说法,逆贼作乱一切从简,大庆还得放在后面。
说白了,这就是一场争时间的赛跑,你没有皇位就不可能占据大义,坐实了天子名份,才好去号令群臣,而不再是太子尴尬地位。
“陛下,东华门外尚有大量官民,还要请陛下安抚。”李纲作为枢密使,自然要提出建议,毕竟祸事没有结束,真有点动荡会酿成大乱子。
“王公,你认为如何?”赵炅倒是先征求王秀意见,体现出最起码的尊重。
“陛下,臣虽是南下平乱,却早就任边帅,不敢擅言两府要事。”王秀很自觉地回避,或许是很假很虚伪,却非常符合朝廷制度,至少让别人拿不到他的把柄。
话说的李纲、李光等人直翻白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