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阳说的有道理,这是我的疏忽,自然要对他们区分对待,背叛家国者论罪处置,背叛汉家者一律灭族,绝不有任何怜悯。”王秀很谦虚又非常残忍地道,这哪里是承认错误,简直就是理所应当。
陈东翻个白眼,背叛家国和汉家,两者能区分吗?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,你还不如说都斩尽杀绝得了。
“在下愚鲁,还望指教。”热辣公济倒是老实人,他对王秀背叛汉家理论不以为然,他本身就是党项人,要说也是成了党项的背叛者。
“战不胜,不得不归顺者,是为背叛家国,这种人可怜可惜又可恨,至少他们曾经抵抗过,迫不得已而已,可以给他们个机会,是不能做的太绝。”
王秀放下茶杯,看了眼稍加沉吟又道:“背叛汉家者为主动投奔虏人者,这种人可恶可悲又可憎,完全丧失廉耻,只为自家荣华富贵着想,那也就没有必要留下,最好能绝了他们的血脉,让世人引以为戒才好。”
陈东和热辣公济大汗淋漓,好刁钻的说辞,好狠毒的手段,绝了血脉简直比灭九族还毒,难道这才是真正的王秀?
“当然了,党项也是朝廷的藩属子民,自然不能和女真相提并论,汉家和党项都是共族,炎黄后裔,自然不能分彼此。”王秀自然照顾热辣公济的情绪,把党项人和汉家混为一谈,其实李元昊也宣称,党项人是黄帝后嗣。
热辣公济不得不苦笑,毕竟王秀是善意。
“有时候,天下家国不分,族群公义不在,才是汉家士子最悲哀所在!有个人就算背叛了汉家,却也能分的清楚,真是可笑。”王秀似乎是自言自语,慢慢站起身向外度步。
陈东和热辣公济起身,相顾苦笑不已,杀了也就杀了,他们还能说什么。
濮州范县的大河防波堤上,一杆大旗猎猎生风,上面是特有的双金紫剑龙旗,绣了个大大的岳字。
岳飞站在坡上,凝视河北对岸,北侍军副都参军徐庆站在他身边,目光有几许迷茫,东行的路还很长,不想老大在河岸徘徊良久,却不知为何?
“靖康二年,哎,总算可以挥师北上,以慰父老盼望王师之心。”岳飞目光闪烁,压抑这兴奋的嗓音。
“也不知王相公怎么想的,频频偏师出动,却不见全线发动,实在让人不解。”徐庆身为副都参军,本就有负责北侍军的作战,却被岳飞带离指挥中枢,心下自然不太高兴,他不敢对自家兄长有怨言,火气发到王秀身上。
岳飞淡淡一笑,平静地道:“倾国之战非同儿戏,你作为副都参军岂能看不明白,朝廷持重用兵。”
说实话,他并无对王秀太尊敬,甚至对不少方略持反对态度,却不代表他对战事的谨慎,数十万大军征战,百余万民夫转运,没有人会轻佻到立即出兵,甚至连他也认为,自己不能总三十余万大军,数千里战线灵活指挥。
不然,也不会不去争取都指挥,反倒是以知杂身份,去节制第一、二行营对河北的进攻,几十万大军的征战哪能轻率,几次偏师试探也是正常,没必要大惊小怪。
“王相公要是持重,也不会有河东行营惨败,竟然有殿前司副都指挥阵亡。”徐庆冷冷一笑,直接指出高平阵亡。
不得不说,就算有封元的力挽狂澜,殿前司河东行营也被裁撤,足足有三个旅镇被永远撤编。从三品的殿前副都指挥战死,行营都参军叛国被杀,两位军都指挥阵亡,简直是西行朝南迁最惨重的失败,没有之一。
“不可胡言乱语。”岳飞脸色很不好看,虽说他也看不上高平,却很看好封元力挽狂澜,换成他也不过如此。
徐庆见岳飞蹙眉,知道自己的话过了,低声道:“我也是以事论事。”
岳飞脸色不愉,沉声道:“只能在次说说,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,尤其是宣抚处置判官上任,更不能轻易放言。”
“竟然让丞相长史监军,气度如此之小。”徐庆咂咂嘴,满脸的不服气。话说,岳飞以副都指挥知杂,率第一、二行营征战,这可是大宋行朝最强军事集团,岂能没有监军?
行朝杜绝内侍监军,也不再派文官,既然有了侍军司,又有了宣抚司,按照王秀的意见来办,宣抚司大员权作监军。
王秀坐镇开封纵览全局,既有宣抚处置使权柄,又有都指挥之实,辛炳则在孟州遥控河东,宗良则监控河北,任谁都不会喜欢监军,徐庆正在恼火王秀,也就迁怒宗良。
岳飞摇了摇头,他同样不喜监军指手画脚,却不得不接受监军,这是朝廷的制度,并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。
相对朝廷派员或是中官监军,宣抚司监军算是好的,宗良这个人还算是知道进退,容易相处些,要是换成陈东或赵鼎,恐怕他要难受了。
徐庆的见识到底不如岳飞,就要在说话时,却听岳飞道:“你说,伯远的出击,能有几分胜算?”
“博州被我所得,德州自然不在话下。”徐庆也飞快转变思路,毕竟是副都参军,专业性还是很强的。
他带着管勾、勾当行军参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