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成蛟在艰难中作出决定,他力排都参军的劝阻,立即组织四千人救援。
都参军并没有放弃,而是坚决地道:“身为军主就应该为全军谋划,虏人突入北寨,那只是部分兵力,还无法动摇我整个防线,我们应该确保辎重大寨安全,封太尉能自行向西寨突围。”
“正因为我是拱圣军主,才要倾力救援副都统制。”成蛟回答的非常断然,又道:“主帅不在,三军岂能生存?”
“四千兵马出寨,中寨和辎重大寨怎么办?”都参军毫不动摇,要知道中寨虽是兵力雄厚,那也仅有一个旅镇加军司部队,调走四千人等于半数之上的力量,东寨再发生危机,恐怕中寨将无力增援。
“孰重孰轻,我自然明白。”成蛟不是不明白,却看到打到这个份上,封元依然坚守土丘,明白其死战决心。
同样,他也明白金军几千人打击来,并不能说明问题,只是要占领了土丘,形势可就会逆转。
届时,人家等于插个跟刺,利用土丘观察宋军各寨调动,将会让金军争取到主动权。
激战,封元为了鼓舞士气,再次率队反击,硬生生把金军前锋杀的敛步不敢前,却也是血溅征袍,不得不撤下来。
他坐在丘顶的青石上,任由卫士卸甲,浸透鲜血衣衫脱了,几道血淋淋地伤口,瘊子甲是当世最精良的铁甲,他却只是穿了半装,不可避免的有软肋可趁。
伤口消毒、上药、包扎,感觉很是不错的,他起身稍稍舒展,才让卫士为他穿衣披甲。
正当他席上腰带时,脸色变的极为难看,沉声道:“成蛟,真是糊涂。”
内线的形势遽然改变,成蛟率军出击,让李成的压力剧增,二十八旅镇出战兵马个个争先,他们和龙卫神卫形成犄角,打的金军狼狈不堪,不得不陷入北面防备车兵军阵,南面三线作战的尴尬境内,八千金军左右苦撑。
就是那击败警戒中寨的金军步卒,准瞬间就被四千宋军吏士吞没,连个涟漪也没有荡起。
不过,李成却没有惧怕,反倒是泛起兴奋的表情,就在成蛟出动时,乌烈的忒母在北线也有部队,那是一个军帅的三千余骑,他们已经得到军令,开始以步军再次靠近车兵军阵,这支部队沿着数千金军支撑的通道,火速抵达内线战场。
他们没有对李成进行支援,汉军在他们眼中,不过是廉价的消耗品,他们并不关心损失多少,只是看能否达到目地。果然,他们吸引中寨出战目的达到,没有去支援汉军作战,而是直接对辎重大寨实施进攻,每个步骤都是环环相扣,进攻打的非常决然。
封元在土丘上看的真切,脸色变的非常难看,辎重大寨距离中寨很近,就是互为犄角,以中寨雄厚兵力掩护辎重大寨,确保全军物质的的安全。
现在,成蛟率军增援土丘,已经无法组织救援辎重大寨,能派出的兵力最多不过两千,大寨一旦被金军攻破,恐怕全军都坚持不下去了。
时间一点点地过去,内线打的惨烈无比,外线各寨也在坚决抵抗,尸体累累、血流成河,金军仍在前仆后继的前进,宋军还是坚决寸步不退。
高霄再也忍不住了,他立即组织各车兵营,对金军的通道展开反击,两个车兵营外围掩护,截断金军步军的反击,保护两个车兵营和步骑营进攻,他却在队伍的最前面,务必一举击溃金军掩护部队,把口子给弥合,为内线歼灭李成,创造有利的条件。
但是,金军在北线集结三万余人,除了突击部队外,还有接近两万的金军,他们自然不会看着宋军反击。
形势对宋军极为不利,北寨的车兵大阵不过五千人,加上其他支持部队,也不过七千人左右,主要靠着车兵军阵实施机动防御,营寨的规模很小,仅为车兵提供辎重和维护,根本无法抵御大规模的进攻。
面对金军不计伤亡的猛攻,车兵根本无法全力支援内线,只能竭尽全力支撑战线。
陷入混战的马军营,就算有车兵的支持,伤亡也是巨大的,一个又一个的被砍落马下,仍然毫不畏惧地冲上去拼命。
车兵还算是幸运,他们有良好的战车防护,在车上可以配合作战,只要不做大范围的机动,他们对金军有着天然的优势,至少能自保。
封元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,七千余乡军不算少,再加上中寨的支援部队,也算是兵力雄厚。
可惜,京西和京畿乡军土兵,完全无法和陕西乡军相提并论,他们是进行了坚决的抵抗,却无法遏制金军。
那是来自女真本族的精锐悍卒,他们完全不顾生死,纵马驰骋道营寨外,立即操起家伙下马步战。
一些人携带药包,点燃后投向寨门,也有些马军用火箭疯狂射击,点燃了外层的部分粮屯,引起守军的混乱。
封元亲眼看到辎重大寨被攻破,女真骑兵肆意横行,大肆破坏粮草辎重,处处燃起了大火。
此时,已经没有必要计较太多,他立即发旗语,严令成蛟转向增援辎重大寨,并放弃东寨,不能有任何的犹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