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的决战终于开始,金军利用时间调整了部署,放弃对天武第七旅镇、捧日第一旅镇残兵的追杀,逐渐向第十、第十五旅镇压迫过来。同时,分出近万人组建防线,防备沁水东部宋军可能的支援,术列速的部队向南移动,从下游过河威慑封元的南部,让东岸宋军更不能大动。
整个战场形势,等于断了东西两军的联系,高平在劫难逃。
乌烈亲自编组七百重骑兵,分派三千骑,准备实施金军标准战术,两翼抄掠,中间突破,企图一举打垮宋军。
七百重骑兵看是不多,却是他能拿出来最大力量,这些人都是人马披甲,简直是武装到牙齿,可惜随着河西被大宋行朝占据多年,优良的凉州马断绝来源,金军放牧的凉州马群日益缩小,重骑兵也不过两万。
就算区区七百骑,对战场的影响也是极大,其强悍的坚韧作风,足以来回冲杀几十回合。
封元也没有闲着,他利用空隙把两个车兵营撤下来,用弓弩手建立临时性防御阵地,并对二十旅镇进行整编,配备补足战损甲仗,让他们火速构建防御营寨,一切都表明力量的收缩,完全放弃了高平。
当然,他没有消极的防御,而是派出一些数十人组成的马队,接应突围出来的残兵,人数不算太多,却也是尽力为之。
战场上,随着进军鼓阵阵响起,汉军部队在南北两个方向迫近,六个军阵逐渐压来,犹如泰山压顶。
二百步,双方前锋将士发出怒吼,一阵箭雨对射倒下许多人,那些汉军步卒硬着头皮,不断地接近宋军军阵。
一场轻松地进攻作战,变成了身处绝境的防御,宋军仓促组织军阵,并没有完善的防御器械,终于被金军靠近,双方接触界限发生混战。
瞬间,缤放出一抹抹诡异的血光,倒下的人即使没死也被踩为肉泥,两个不同颜色的图案,在不断扭曲、推挤、变化,相互间互相拥挤。
在这死亡的界限上,任何个人的力量,都显的如此渺小,如此的微不足道,任何人都不可能存活多长时间,不是被对手杀死,便是负伤倒地被活活碾踏而死。
正当两军血战,随着独特的战鼓声响起,金军终于出动马军露出了獠牙,气势汹汹地对宋军两翼展开抄掠,正是所谓拐子马,遭受正面进攻的宋军部队,简直是雪上加霜。
最让宋军恐惧的是,一列列重骑兵开始发动冲锋,这是最让他们畏惧的铁浮屠,个个甲骑具装,长矛铁盾,气势汹汹,面对如同铁山压来的马队,就算装备精良,也是人人无不胆寒。
一名军卒大叫一声,弃了长枪向后面跑去,有一人就会有两人,有两人就会有三人,后退的人越来越多,顿时整个军阵的前锋队列大乱,就是连虞侯和各队押队也多有后逃。
由于宋军部队的散乱,金军重骑兵很轻松地破阵而入,看是坚固的军阵军锋瞬间散乱,人人望风披靡,导致军阵像是风中破絮被撕开。
仅仅一个冲锋不足以打垮宋军,致命的是两翼拐子马战术,还有不断贴近的步卒,他们造成了军阵无法快速弥合。
最可怕的是,从金军劝降开始,宋军人心很乱也疲惫,无法接受高强度的作战,这种结局是必然的。
高平已经绝望,眼看着金军连环打击,对方马军来回肆意碾杀,如同宰割羔羊一般,不少吏士不知所措,毫无还手之力,更不要说抵抗蜂拥而上的金军步卒。
这些汉军步卒战斗力不行,要是面临败仗那是一溃千里,打顺风仗可是凶残无比。
眼看大势已去,久战疲兵一触即溃,哪里是他引以为豪的殿前司精锐,愤怒一双眼睛变的赤红,随即昂天长叹,那是无可奈何的愤然,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奈。
“跟我冲。”他并没有放弃,而是执抢纵马,硬着扑来的铁浮屠,义无反顾的杀上去。。。。。。
战场的迷雾渐渐散去,意料中的结果也清晰可见,宋军第十、十五旅镇全军崩溃,连一个回合也没有撑下来,整个战场不再是战场,而是屠宰场。
此时,封元也做了最后的准备,他建立了环形防御阵地,以拱圣军为核心,第二十八旅镇和军司直属部队居中寨,四面各有一个寨子,北面由四个车兵营,配属千余乡军土兵组成的车兵大阵,军中的粮草辎重营寨,也在中寨和车阵之间,驻扎七千乡军土兵,这是校阅乡军,不是那些征签乡军,战斗力还是相当可观的。
南部是二十九旅镇营寨,东部是二十七旅镇营寨,西部沿河驻扎两个车营还有二十旅镇。陆续收罗的各部败兵,重新以营进行编组,驻扎在中寨和西寨之间,不仅能够支援西寨,也能随时增援粮草大寨。
他非常重视河岸防御,这是保障他防御的一道屏障,部署了远程抛石机和床子弩,只要金军敢进入打击范围,毫不留情的打击将迎面而来。
不过,宋军派出小股马队救援,倒是斩获颇丰,他们救出了不少袍泽,让防御力量有所增强。
封元一身半甲,极目远眺,神情若定,远方杀戮的战场,并没有影响他的冷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