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琼无言以为,就算渡口暂时被攻占,只要五个旅镇合并大阵,金军再也无可奈何,反倒是被东西夹击。
高平再也不理会张琼,陆续发号施令,各部在不断地接近,他却又犯了个致命错误,要求各部尽可能靠近县城,绝不浪费一点时间,这是依旧在进攻的命令
张琼听了倏然吃惊,现在最重要的是合并军阵,准备向渡口撤退,却鼓励各部向前发展,明显是矛盾的,即前进又汇合,只能干扰将校决断,他不得不抗辩道:“太尉不可,大军要火速列阵,才能防范虏人袭击,岂能让各部前进?”
高平连理也不理,反倒是刘庄怒视张琼,厉声道:“太尉定策是为尽快抵达县城,我各部相距不过千余步,等同于大阵合并,有什么可担心的,还不给我退下。”
“我军没有战车和马军支援,各部空隙很可能被虏人所趁,还请太尉三思。”张琼越发感觉不妙,竭力地劝谏。
“好了,你还是去协助封子玄,为我大军提供支撑。哦,再传我军令,封子玄率车兵火速渡河,立即增援我北翼,配合我主力把北翼虏人合围。”高平很不高兴地道,显然张琼挑战了他的耐心,索性把这厮赶出去。
张琼目瞪口呆地看着高平,想要说话却无法去说,都虞侯已经盯着他了。作为参军可以抗辩,也可以随时提出策略。
这都是符合军法的,主帅一旦做出决断,那就必须无条件执行,哪怕你就是不认同,也要保留意见执行,可以记录在案事后呈送,由枢密都参军司裁决,却不能违背主帅命令。
“你还不快去,耽搁军情军法从事。”刘庄不怀好意地笑了,他和张琼并不对付,眼看对方吃瘪,大是幸灾乐祸。
张琼见事不可为,不得不咽了口气,含恨转身离去,既然没有办法劝谏,他也不想再去封元军中,做出重要的决定。
当他把勾当行军参军裴尚找来,把当前军情和封元判断说了,道:“烦劳勾参去封太尉军中,或许他会有办法。”
裴尚也是精明人,对封元非常的敬佩,闻言大惊道:“高太尉糊涂,大军合并能攻能守,何必为了些许时间,冒全军崩溃危险,我来去说。”
“没用了,高太尉已经决断,你快去寻封太尉拿个办法,我自去第七旅镇。”张琼不愿裴尚自讨没趣,高平太自负了。
“去找张镇主,哦,太尉妙计,可以让第七旅镇靠近,也能勉强组织大阵。”裴尚立即脑补,认为计划可行,兴奋地道:“在下这就去,请封太尉拿个主意。”
“快去。”张琼含笑看着裴尚,脸色极为的勉强。
就在宋军气势如虹时,战场北翼的一处小山坡上,张启元眺望战场,显得是气定神闲。
他是被任命行台,刚刚到任就被兀术一直文书,调到河东观兵,实际上让他监督诸将战事,恰逢高平进攻冀氏,他盘算着下了盘棋,要吃掉高平的行营。
这可是一盘大棋,毕竟河东行营是殿前司精锐,足足有六万大军,金军没有绝对优势,搞不好要被反噬。
元帅右都监阿里不敢轻视张启元,这位可是兀术看重的人物,谨慎地道:“是不是该让乌烈出击了?”
张启元咂咂嘴,无不遗憾地道:“拱圣军没有进入战场,似乎有点可惜。”
“知足吧,拱圣军加入战场,恐怕我们会啃不动,沁水分割恰当好处,灭了高平再收拾拱圣军,再不打就来不及了。”阿里经验丰富,看出张启元看不到的,并不算大的战场,要真的加入拱圣军和车兵旅镇,恐怕金军也没好牙口。
“那就如左都监所愿。”张启元目光闪烁,冷冷地道:“能歼灭河东行营,对王文实的打击可是致命的,有可能让他推迟北上,也有可能引发内讧。”
不得不说,高平的积极进取命令,还是有作用的,就算宋军缺乏重型器械,强悍的战斗力也发挥的淋漓尽致,金军无法阻挡。
郦琼抵达前线,联络孔彦舟、靳尚、王世忠等人,好不容易稳定阵线,让宋军的进攻逐渐迟缓。
孔彦舟的部队担负牵制北翼,足足有三万步军,郦琼的部队也有四万余人,他们共同担负主战场任务,靳尚、王世忠各有万余人的兵马,他们负责牵制宋军。
正面,金军组成十余个军阵,相互支撑对宋军进行分割抵抗,坚决遏制宋军前进步伐,各部大盾相连,枪戟如林,不慌不忙的向前进发,军卒竭尽全力呼喊,铁甲顿挫的蹡蹡声,气势很大更壮观,整个战场上尘烟飞扬,箭矢漫天,每时每刻都有人倒毙在地。
第七旅镇参加过西北战事,在封元为军主时代,由何藓统率征战,立下了不朽的功勋。
今天,这支部队依然锐气不仅当年,张东也是一员勇将,他忠心执行高平的军令,催促部众坚决地前进。
天武第七旅镇也不负众望,他们并不以轻型辎重车进行防御,而是把辎重车列在两翼掩护,由千余人组成的前锋,不断突破金军拦截,一步步向县城方向挺近。
张琼有惊无险来到军中,也没有任何的废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