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待我见过娘娘再说。”赵谌脸色稍齐,又对赵炅道:“你小小年纪,沉稳得体,做得很是不错。不过,还是要用心攻读,我正要去娘娘那,为你经筵聘请大儒,还要好为之。”
韩氏黛眉微动,像儿子这个年纪,还在上宗学,赵谌竟然为设经筵,显然认同了太子身份,再也不用担心别的,不由地松了口气,柔声道:“还不谢过官家。”
“孩儿爹爹。”赵炅目光深沉,有模有样地躬身行礼,倒是有了大人样。
“行了,你们去吧!我身子有些疲倦了。”
赵谌打发了韩氏母子,李琮缩头缩脚地进来,两个眼珠子乱转,轻声道:“官家。”
“嗯,你等退下。”
屏退了左右宫人,李琮才流露出可惜的表情,轻声道:“是奴臣该死,却让王相公逃了一劫,恐怕事情难以善了。”
“也不是你的过错,王公命大啊!想想,他也是南征北战的宿将,又岂是引颈受戮之人。”赵谌倒是没有气急败坏,反倒是缓缓地道:“当年,要不是王公勤王,恐怕也没有朕,他能够躲过一劫也好,就算还了人情。”
还了人情?要是王秀在场的话,真不知该怎样说才是,敢肯定的是会给这厮一耳光子。哦,你要杀人没杀成,还卖好地说还了人情,下次再杀人。
李琮一头黑线,感情官家还在犹豫不决,却不知是真是假,既然赵官家长吁短叹,也只得说道:“官家慈悲心怀,顾念旧情,王相公却率意行事,奴臣恐怕北伐之日,就是他发难之时,官家断不可有犹豫。”
赵谌慢慢闭上眼睛,沉吟了良久,才睁眼道:“知道你的忠心,不知此次扫尾如何?”
“官家放心,薛太尉已经开始着手处置,别人抓不到把柄。”李琮有十足的信心,薛归义倾心赵柔嘉,有了一番算计,岂能不下十二分力气,就算有事那也是薛归义的事情,难道谁还敢真牵连官家不成?
赵谌点了点头,心中稍加安慰,又道:“太子倒是不错,我也很看好他,不日讲给他举办筵聘,里外事你也要多点心,不要让外朝说话。”
李琮脸色大变,抬高一分嗓门,仓促地道:“官家春秋正盛,眼看就能收归权柄,岂能。。。。。。”他是明白的,太子真的上位,那他可就成了昨日黄花,还指望着赵谌重新出山,他好盼个节度使。
“好了,就这么决定了,一些事还要从长计议,不能计较眼下。”赵谌挥手打断李琮的话,奴臣就是奴臣,半点眼光也没有。
李琮无可奈何,再次压低嗓门,轻声道:“官家,此次失利,恐怕王公会有警觉,要行大事断不可犹豫。”
赵谌瞥了眼李琮,脸上没有丝毫表情,阴沉地要滴水,手指却有节奏地敲打卧榻几案。
“简直是糊涂,到底怎么回事,竟然让徐进跑了?”赵柔嘉那绝美的脸蛋,迸现出冲天的怒火。她仍旧在小院中召集万俟禼、李琮,还有一位白衣青年。
“这个武夫,我就知道他靠不住,薛太尉太心软了,这种事还能迟疑?”李琮脸色也不好看。
原来,要薛归义去把徐进给除去,彻底掐断线索,却哪里想到薛归义去找徐进,却被告知枢密院刚刚发出的敕令,徐进被转迁入车兵都监司,就任车兵辎重勾当参军,这厮去了车兵都参军司报道去了,结果是扑了个空。
这就不好办了,一个区区的殿直,死也就死了,没有太多的明显痕迹,要是车兵勾当辎重参军死亡,那可就是大事,要知道车兵都监可是封元,这厮可是个精明人物,你弄死他的人,简直是撩老虎须。
“现在不是怪罪薛归义之时,难道你们不觉得蹊跷,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,昨个发生刺杀,今天就调徐进入车兵都监司,虽说低等武官调遣,无需经过兵部,却仍然让人耐以寻味。”万俟禼忧心忡忡,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。
“可能是巧合,要是徐进背叛,王相公昨天不会那么狼狈,四名护卫不可能全部战死,我看倒是像当初的那场龌龊,那位封都监想要就近报复,先扬后贬。”李琮不以为意地道。
“也有几分道理。”赵柔嘉听说过几位王门子弟聚会,还都是封元、李长昇那样的都校级别大将,徐进竟然破门而入,关键还有宗良在场,任谁也忍不下这口气,事后打击个中低等将校,拉进自己的衙门随意炮制。
“二姐,事情没那么简单,我看还要些谨慎。”白衣青年淡淡地道,神情间颇多傲气。
“三哥,你却是什么道理?”赵柔嘉对青年态度温婉,显然把对方摆在同等地位上。
“郡公,是在说王相公已经有所察觉。”万俟禼头皮发炸,惊讶地瞪着白衣青年。
“是有可能,却不能全然确定。”
来者正是赵构的长子赵旉,话说赵构也是能生儿子,南渡以来又生了两个儿子,两位郡主,他却是正式的庶长子,相对于吴氏两国夫人,身份是相当的尴尬。
朝廷对宗室封爵非常严格,秉承仁宗时代封王爵仅皇子或者长皇侄,爵位也不是世袭,甚至嫡长子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