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琏无奈地看着女儿,她知道两府重臣为何沉默,无外乎没有做好最后准备,并不愿意仓促和北方决裂,连李纲、李光等人都不愿提前开战,何况是其他人,不得不说道:“二姐,不可胡言,王公岂是你随意议论的。”
“娘娘息怒,虽说外朝大事所向,二姐也是一时义愤,情有可原。”韩氏心有不满却又无可奈何,她也接触了朝廷事务,逐渐明白凡事以家国为先、天下为率,断不可意气用事,赵柔嘉的心情能够理解,王秀、李纲等诸公也不容易,却决不能坏了大策。
朱琏对韩氏很满意,却对女儿有些失望,硬着心肠道:“二姐,今后不许再妄议国事,更不准对相公非议,否则,你就不要再入宫门。”
韩氏一惊,却又不敢多言,显然朱琏是真生气了,只能暗示赵柔嘉服软,不要在朱琏气头上顶撞。
赵柔嘉心中郁闷,前些日子她求朱琏重新安置万俟禼,母女相谈非常融洽,朱琏不仅一口答应,还亲自干涉外朝,把万俟禼从都水监转到了开封府推官,却哪想到今天的言辞犀利,丝毫不给她半点颜面。
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朱琏,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,起身掩面转身跑出大殿。
“二姐,你们快去追,”韩氏急忙起身,吆喝着内侍追人。
“不要追,任她去吧!”朱琏俏脸冷然,一动不动地坐着,眸光却是哀伤的。
“娘娘。”韩氏不敢违逆朱琏,却仍然担心不已。
“二姐被纵容坏了,不能再纵容,好了,你去劝劝她,不要再任性,以免坏了自己。”朱琏淡淡地道,声音却充满了伤感。
“儿臣遵懿旨。”韩皇后一阵心揪,说不出来的味道。
“哎,真不知该怎样才好,都是太放纵他了。”朱琏很苦恼地道。
“娘娘,主主并非骄纵,倒是兄妹情深,这是好事。”青君在旁劝慰道,她常年跟在朱琏身旁,听着看着一切的发生,却也生出无限的感慨,真伪王秀和朱琏感到悲伤,他们相望不能相守,子女相谈不能相认。
有时候,她甚至觉得,当年那场相遇似乎是错了,既然上天注定他们相遇,为何不能厮守一生?为何要对他们如此残酷?正式造化弄人。
“就怕好事变坏事,我也不想管,可范家的哥又管不了,真是让人心烦。”朱琏摇头叹息道。
青君一阵沉默,范离还不是一般地废物,整天就知道那些阿堵物,全然不能约束赵柔嘉,让本朝公主隐隐有前唐气象,放任下去对皇室可不是好兆头,她也是无话可说。
不说朱琏想些什么,此时,王秀就没把某些事放在心上,他最关心的是宝钞还有各项改良,当然还有皇位继承问题。
尽管,朱琏让他一时灰心丧气,却很快恢复过来,家国改良或许可以缓缓,有些事却不得不去做,他做出了决定。
短短两个月,赵炅的表现可圈可点,让朝野有目共睹,不少人心中发生点滴变化,就像王秀和李纲遇到,相互谈论时道:“监国年纪虽小,却有明主风范啊!”
李纲深以为然,他从中秋夜赵炅的镇定,还有往日的勤勉来看,绝不是十岁孩童能做出来的,他看作天佑皇家,真为天下苍生庆幸,不由地捻须笑道:“文实说的不错,能遇此明主,三生有幸。”
王秀莞尔一笑,虽说无法和孙儿相认,却不乏他的骄傲,眼看李纲兴致颇高,趁热打铁地道:“时下,各项政令还算顺利,两银法实施三年,眼看生民得利,海事司和市舶司也该改改了。哦,对了,我看地方官府仍需加紧,内外朝关系理顺,还需要稍加变动,便可为定制。”
两银法自然不用说,皇宋宝钞也不用说,地方官制的公使钱还有其它阻力较大,推行的比较艰难,李纲是非常支持王秀的,连李光、蔡易、秦桧等人,也站到王秀身边,虽说大家仍有几分犹豫,态度也相当的暧昧,大是大非上却依旧团结一起。
这是难能可贵的,要知道使相每年的公使钱,就能达到两万余贯,这是什么概念?要把这笔钱放在各级财政按月支配,主官却不能再动用。换句话说,除了加开府仪同三司外,其它主官再无钱聘用幕僚,经费都由财政统一发放。
不过,当他听到内外朝关系还要稍加变动,就触动了敏感神经,不由地警惕地道:“哦,文实还要变动。”
当下,内朝权力消减的很厉害,完全不能和外朝抗衡,他是心知肚明的,却不知王秀又打怎样主张,难道是见监国睿智,心存不良念头?他对王秀的戒心还是很大的。
有时候,权力没到手前后的态度,是截然不同的,就拿现在来说,士人掌控了外朝权柄,却要照顾内朝的意图。
“当然,一定要有所变动。”王秀斩钉截铁地道。
李纲平静地看着王秀,并没有作声,只是等待对方说话,他了解王秀,从某种角度来说,也知道王秀的能耐。
王秀的神色端正,沉声道:“监国聪慧,必然是有为君主,当选择良师善加辅导。大人应该知道,神宗之后士人风骨沦丧,绝无前代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