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番,乞颜、克烈还有一些小部族,他们趁火打劫,不断骚扰大军,起到极为不利的影响。高五哥的战败,也和他们不无关系,并趁机劫掠河南地,险些破了乌剌海城,这种没有开化的野蛮部族,绝不是郎主恩惠能开化的。”
“长久的放任,只能让他们不断做大,威胁大金的边地,为今之计,只能每隔两三年征讨,减少他们的壮丁,消弱他们对边地的掳掠。”
兀术眼前一亮,不住地点头,惊喜地道:“不错,很有见地,我今天就给郎主上奏,相信会被采纳。”
张启元淡然一笑,恢复了往日的从容镇定,他却哪里知道,在另一个时空,也会有这种减丁政策,只是他投奔了女真人,把这种政策提前了二十余年。
究其根底,对草原的减丁政策,并不是他设想的,而是王秀的主张,他曾经作为大宋的枢密直学士,也有权限阅读某些兵要,非常清楚王秀的某些战略主张。
王秀对待草原的政策,不仅仅是拉拢,还有逐步蚕食,并给予人口减少,说白了就是杀戮加同化,把草原逐步纳入华夏文明范围,这并非最机密的,他也有机会看到。
恰好的时机,被他给充分利用,只是抛去了同化政策,把重点放在杀戮减丁上,完全是毫无掩饰的赤裸裸杀戮,却并不明白自己的计划,完全和王秀背道而驰。
王秀的计划是双管齐下,拉拢分化加暗中消灭,属于温水煮蛙,他的计划却没有拉拢,只有杀戮,容易激起对方的强烈反弹,不只是历史强大的弥合力,还是别的缘故,减丁政策依旧被女真人野蛮地启动。
“对了,你对河西怎样看的?”兀术仍然关心河西,这关系到能否牵制大宋行朝,金军要是被赶出河西,那乐子可就大了,不能不让他上心。
“郎君放心,南朝刚刚灭了嵬名家,正需要稳定时候,他们绝不敢彻底撕破脸,就算在河西开战,也是局限一隅。”
张启元稍加沉量,又道:“如今,乞颜、克烈人新败,他们既要享受战利品,又要蛰伏养伤,又有阿里都监的扫荡,只要我们占据乌剌海城,就能保障右都监郎君供应。”
“南朝增兵,如何是好?”兀术忧心忡忡,金军精锐并不多,就算占据乌剌海城,也无法全然保障辎重,又无法给予真正有效增援,活女相对算是孤军。大宋行朝只要在增添一个行营,恐怕河西的局面要被打破。
还真是个问题,张启元也明白,四万女真马军的意义,合剌也不可能长期把四万人留在河西,这对南北时局要造成很大影响,金军主力陷入穷于应付的尴尬境地,慢悠悠地道:“河西至关重要,一旦落入南朝手中,他们在十年内就能组建强大马军,我们优势就会逐渐丧失。”
兀术默默颔首,他不否认张启元的话,这也是他忧虑的地方,道:“势不可免,只能打上一仗。”
“郎君,要重启南北战事?”张启元眼中闪过轻蔑色彩,脸色却尤为郑重。
“如果,逼不得已的话。”兀术有点后悔,最佳时机已经错过,大宋行朝可以腾出手来,金军取胜机会更小。
如果说,西侍军进攻夏的时候,金军在大河发动南征,宋军的北侍军、殿前司联手,是有可能遏制金军进攻,那对夏作战结束,北侍军、西侍军联手,有可能击败金军。
“郎君,时下形势对大金固然不利,南朝也不敢贸然行事。活女郎君在河西有肃州、瓜州,南朝短期内再无力量夺取,就算他们增兵,也要考虑到郎君的威势,不敢过份进逼。”
“如今,应该对草原采取两手政策,分化拉拢,让草原为我所用,活女都监也不必全靠本族军,可以以当地人组成大军,来消耗南朝力量,或许袭取沙州。。。。。”
说了许多,其实并非是高招,拉拢并非是王秀所谓的拉拢,完全是赤裸裸地站队,这和全民拉拢,慢慢同化是有根本区别的。张启元心中也挺明白的,在对夏问题上,女真人是失败了,唯独可以拿出来说事的,就是控制乌剌海城、肃州、瓜州,连成一道军事压力线,让金军有能力争夺主动。
稍懂军事的都明白,金军在河西战败,甘州的易手,河西主动权已经被宋军夺取,人家能随时决定出击,金军只能被迫防御。
兀术何尝不知,征募当地人作战?谈何容易,一群乌和合众而已,就拿那些汉军来说,打顺风仗还行,要是吃了败仗,恐怕比兔子跑的还快,还不如精兵来的实在。
但是,他却不能再退,咬牙道:“无论怎样,肃州决不能丢弃,必要时增兵,郎主那边我来说。”
张启元幽幽看了眼兀术,有感对方的魄力,道:“郎君,南北之争,大金早就输了先手,那就从战略上针锋相对。”
“哦,说来听听。”兀术颇感兴趣,双眼直盯着张启元。
西北的局势基本定型,兀术并没有挑起南北大战,而是命令金军坚守乌剌海城,控制整个河南地北部,也就相当于控制黑山威福军司,保障活女的退路。
萧合达也没有过份进逼,他的口号喊的响亮无比,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