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候,破釜沉舟未尝不是好事,过分谨慎只能贻误战机,没有决死勇气的将校,绝不可能取得最终胜利。
他已经投入手头全部兵力,再也没有预备队使用,甚至可以说成败决定战争取向,这绝不是妄言自大。
胜利不用再说,大宋各路兵马汇集兴庆,李仁孝的彻底败亡。失败却是可怕的,夏军将赢得时间,对进攻兴庆的宋军实施反包抄,宋军真有可能全线溃败。
届时,西北形势将会大变,无论是当地大族还是女真人,都会重新布局,王秀的战略将毁于一旦。
他有信心独立承担最后一击,也在逼迫王德出战,除非王德想死,决胜时刻拥兵自重,还是整整两个军,任谁都不会留情,朝廷绝对会不吝杀伐,军法虞候也不是摆设。
当宋军发动那一刻,两队铁鹞子正在冲杀,却没想到几十辆战车杀出,车弩发射出致命的弩箭,哪怕是精良的铁甲,也无法保护身体,有的人整个被贯穿,惨死在马上,有的战马被大矢击毙,重骑兵倒地骨断筋折,只能任由别人践踏。
一个营的战车,竟然击溃两队铁鹞子进攻,步军部队旋即杀到,把这些铁鹞子围困。
没罗末毫无信心,眼看宋军铺天盖地的进攻,心中开始发憷了,他从开始就没有多大信心,又有任家叔侄的乱指挥,精兵过早投入消耗,不被人家抓住机会反击才怪。
现在,前军和中军被分割,要是不能恢复联系,败亡是一定的,可怕的是人家抓住机会反击,让前军处于崩溃边缘,只要宋军出奇兵进攻中军,很可能导致全军崩溃。
怎么办?这厮心乱如麻,早就盘算着去留得失。
有经验的将校能想到,封元又岂能想不到?邱云担负决死任务,那是由小学校学生和死士组成的敢死队,近千人的规模不算大,却胜在人人有战意。
他们一路狂飙,遇人杀人遇佛杀佛,犹如地狱的修罗,无论是突击力还是穿插力都是恐怖的。
也该任得敬倒霉,他把主力马军配置南北翼,又投入前军,中军大多是步军,打算前军击溃宋军前卫营寨,再用中军的步军攻击营寨,也算是正统的统兵战术,挑不出毛病。
坏就坏在,他遇到的是封元,天武军背靠营寨坚韧不屈,各部的主动出击,还有新式车兵的出现,迅速把他的北翼屏障撕开口子,造成了此时尴尬局面。
夏军中的步军,多是由装令郎和负担组成,本应是强攻石包寨炮灰,战斗力和宋军重步兵根本不是一个层次,更何况面对决死的马军。
当前中两军被分割,消息也传开了,那些步军也人心惶惶,哪有心思恋战,突然又遭到马军的冲击,人家并没有采用狠厉的射杀,而是直接冲杀进来。
他们根本没有防御器械,都是携带简易云梯和大型床弩,一下子就被冲的七零八落,压根不敢靠近马队。
邱云目光坚定,绝无任何退缩,义无反顾地向前挺进,他在如撕破帛布一般,在散乱的步军人群中来回肆意驰骋,肆意砍杀所遇到的夏军步军,无论是吐蕃人、回鹘人还是汉人,这些凶悍的骑兵没有任何怜悯,哪怕是他们的同族,只要挡在前进道路上,都会毫不留情地下手,拿了人头前去报功。
中军北部的步军乱成了一团,各部乱成一片乱麻,他们没有山讹强悍的恢复能力,根本无力恢复严密军阵,有些人开始向后溃散,引动后队的骚乱。
他们实在是怕了,有的人是被惊吓逃散,也有的人是被马军驱赶,他们眼看同袍的头颅被砍落尘埃,想到的不是去反抗,而是四散奔跑,逃到没有宋军出现的地方。
相对于前军来说,他们算是好的,前军那些出战的部队,遭到宋军猛烈反击,根本就来不及后撤,无论是铁鹞子还是山讹,就算是那些普通的部族军,都在狂涛中挣扎。
夏军前军兵力并不厚实,也是不到两万人,天武军两万加上配属乡军,汹涌而来的人流压都能把人压死。
某些精锐部队身陷重围,几乎无路可逃,一些完全绝望的凶悍之徒,抱着打死一个够本,打死两个赚一个的心思,开始和宋军拼命,却在这场实力悬殊的对抗中,他们的下场只能是地上一具无头死尸。
“封子玄第五次催促了。”王德有点坐不住了,对于杨再兴擅自出战,他是非常的恼怒,却又心虚不能阻拦。
再说,整整一个旅镇主力出战,也不是说让停就能停下的,几千人出战也能稳定息玉利理阵脚。
都参军眉头微蹙,算计着得失,隐隐觉得是不是玩大了。
一名更戍官匆匆进来,急促地道:“太尉,天武军全线压上。”
王德一怔,失声道:“封子玄那么急,难道他。。。。。”
“好了,你且下去。”都参军挥了挥手,让更戍官退下,才慢悠悠地道:“太尉,这是好事。”
王德有几分烦躁,不耐烦地道:“算什么好事,他全军压上,让我如何自处?我看还是直接出兵得了。”
他心下有点犯憷了,五道下令出去袭击夏军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