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不用说了。”王秀眉头一挑,又道:“西北战事正是关键时刻,哪怕虏人没有驰援燕山,仅用现有的力量,也能组成大军防御。他们要在此时对我西侍军开战,恐怕费尽年余的辛苦,要付之东流了。”
岳飞非常不满,他也明白此时北上,可能会造成西北不良反应,却忍不下这口气,他是刚烈的人,又认准死理不放。
眼看王秀和王渊一唱一和,虽是有道理却不能让他服输,不由地高声道:“生羌旬日可下,曲太尉大军气势如虹,虏人必不敢犯。我北侍军主力北上,虏人要敢东进增援,西侍军可尾随掩杀。”
王秀脸色遽然变化,岳飞竟敢干涉西军策略,还是两败俱伤的打法,这是他不能容忍的,厉声道:“太尉慎言,生羌尚有十余万人,依贺兰山顽抗,不到最后决不可说胜负,就算朝廷和虏人接战,也必须限定在河西。”
“相公畏惧虏人,这是误国。”岳飞有点急的口无遮拦,他本就是直性子的人,情急下自然顶撞。
“大胆,住口。”王渊见岳飞狂桲,脸都绿了,作为行营级别都校不知王秀,他可是明白的,那可是杀人不见血的主,别看态度温和,要真惦记上你,那可就倒大霉了,立即严厉呵斥岳飞。
岳飞也意识到不对,不服气地忍了口气,脸憋的通红。
王秀脸色并没有多大起伏,目光透出的煞气,却显示他内心极为恼火,作为真正融入时代的上位者,他虽是有容人之量,可以面对将帅顶撞,甚至可以去欣赏,却不能容忍狂桲自大,尤其是为一己之私,坏朝廷大策的人。
岳飞并非是勇将,相反是他抱有很大希望的大将,要用在北伐战场上。今天,忽然感觉自己似乎错了,并非对岳飞的任用错误,而是自己做错了,完全的错了。
王渊也非常担心,岳飞是他看好的大将,却不想竟然公然顶撞王秀,却不知该怎样是好。
蔡易冷冷地看着岳飞,嘴角挂着讥笑,连张启元这样的人精,都被王秀逼的人败名裂,比杀开了他还难受,区区一个都校竟然撩虎须,简直在找死。
就在王秀沉默时,西侍军高层被曲端召集,在静州境内召开前方军事会议,就在一座硕大的沙盘前,张昪、王宗尹徐徽言、高平、并东路、中路各大行营都参军在座,连王宣也过来了。
“现在,生羌兵马分成两部,内军由察哥掌控,防卫兴州,外军是叛臣任得敬,大约在十三四万左右。。。。。虏人在甘州不断制造事端,冲突已经不可避免,我军已经建立稳固的支撑防线,以地斤泽、省嵬城为据点,夏州、盐州为二线,完全能防御虏人。”张昪以娴熟的口吻,介绍着军情。
“当下,生羌狗急跳墙,正在向天武军方向运动,意图非常明显,就是重新建立各军州联系,背靠贺兰山与我军形成对持,赢得时间。。。。。。”
曲端在贯彻自己的战略部署,当然是适当修改王秀战略,针对时下局势,做最后一击的动员。他的确不敢违逆王秀意愿,尽管那位宰相在千里之外,官塘上的措辞非常客气,却是亲笔正楷书写,隐隐流出不容置疑地口吻。
他是桀骜不驯不假,是有自己的战略主张更不假,对待文官有深深地戒备。
不过,王秀如一座大山树在他眼前,让他有种高山昂止的眩晕。放在开战前,他还有某种优越感,仗达到这个份上,完全都在王秀的战争指导下,王秀的断言没有半点落空,联想到人家文人率军,被世人称为生平未尝一败,他又有种无力感,让他完全自傲不起来,连武官也不敢自夸。
让他尤为惊叹的是,作为西侍军大帅,他知道拉拢乞颜、克烈的战略,官塘中明确指出,一旦草原部族敢越过省嵬城,大军要给予迎头痛击,无论是克烈人还是蔑儿乞人,决不能有丝毫手软。
这种魄力让他深感不如,为何?他作为能节制十万大军的将领,深知草原对北伐的重要性,王秀既然敢做出打的决定,那就意味着有把握玩弄草原于鼓掌,露着胡萝卜加大棒的手段。
最让他叹服的是,对女真人的掌控,把西北战场和河西分开,判定撒离喝不敢越过省嵬城,肯定会在河西试探,有可能引发大规模战事,要求他一定要控制战事蔓延,决不能让河西冲突,演化为南北大规模战争。
就在昨天,他刚刚给开封发去官塘,禀报凉州的危机,还没有一个时辰,开封的官塘就到了,人家早就了然于胸,这份顾盼天下的眼光,实在让他为之汗颜。
高平对源自王秀战略不以为意,他已经建立不朽功勋,西北行营一路担当主力,无论是攻城拔寨,还是掩护侧翼,那都是可圈可点,还在防御中打出了反击。
如今,王德暂由他节制,那不是一般地意义,隐隐有让他取兴庆的意思,怎能不让他大喜过望,眼看着拥有进入兴庆的功勋,殿帅唾手可得。
不过,下面的话让他脸色遽然变化,却听张昪又道:“必须要快速打垮任得敬,我们就以天武军为饵,高太尉负责此战,务必全歼任得敬。”
高平的得色逐渐消退,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