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中路突破和奇袭盐州,看来是王文实的主张,既然打的党项人无力抵抗,他还有何担忧?我料不错,他应该又在谋划海外。”张启元若有所思地道,他对王秀的战略颇为了解,敢肯定西北大局转变,王秀定然闲不住。
“海外,难道说是高丽?”兀术也不是傻瓜,一点就通。
“不错,几年前,高丽就在王文实谋划中,在下是无法接触到他们的推演,却也就猜测到一二,高丽绝对是王文实的一颗棋子,挞懒对他而言,是要有大用的。”
话说到这种份上,兀术早就明白了,王秀要把高丽发展成侧翼,还要用挞懒操刀上阵,看来起早这厮就有谋划。
不过,他并不是特别担心,不屑地笑道:“区区一个小邦,还不放在我大金眼中,至于挞懒更是丧家之犬,他要安心在江南享受倒也罢了,要是还不死心,就看他有几条命。”
张启元也承认,金军是不足以打到大江,对高丽却具有极大威慑力,至少金军有能力拿下开城。言下之意很明确,只要高丽敢和大宋行朝勾勾搭搭,挞懒要被派驻到高丽,从事对女真人不利的行为,兀术绝对会派兵灭国。
当年,高丽趁着金军南下,北方兵力空虚,集结倾国五万兵马耀武扬威,想要攻占东京地区,却被吴乞买发动女真、渤海、奚族万余人,打的是屁滚尿流,被人所轻蔑。
“大郎不是动手了吗?”高升淡淡地道。
“你是说他们劫持赵桓?”兀术眉头一挑,饶有意味地道。
“是,很可惜他们失败了。”张启元很不高兴地道。
“郎君,其中似乎有点问题。”张启元眼珠子一转,若有所思地道。
“哦,有何问题?”兀术漫不经心地道。
“打套司石里哥的官塘称,他们是劫持成功东逃,在路途中被打套司使臣追上。但是,那些使臣勘察现场结论是,他们却是遇到巡军被绞杀,但又出现一支盗匪,这位赵官家被杀,这就有点奇怪了,哪个不知道是大功。”
兀术不以为意,呵呵地笑道:“或许是看到可以,对方惊慌下动手。”
“一个多时辰啊!”张启元悠悠地道。意思是非常明白的,盗匪能有那么巧?就算是巧合,那也是大功劳啊!他是有所怀疑,却不能直接说出口。
兀术和高升似乎都有些吃味,却见高升不在意地道:“赵家那小官儿生死,对于咱们来说无关大局,就没必要大惊小怪。”
兀术也挑了挑眉头,似乎很赞同地颔首,天下大势的较量上,就算多个太上人质,那又能怎样?让人家认输或是割地,简直是异想天开。
张启元有点急了,沉声道:“王文实西取党项,东联高丽,明显是对大金有图谋,难道郎君坐等南朝壮大?”
“南朝早就无法灭国,只能南北分治,我们也不是没有本钱。”兀术有几分沮丧地道,他何尝不相南下,却非常清晰意识到不可能。
“郎君,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。”张启元瞥了眼兀术,口吻平淡地道。
高升眼角抹过一丝不悦,目光尤为地不善。
兀术却眉头一挑,兴致勃勃地道:“但说无妨。”
却是兴庆府,江云注视着任得敬,嘴角挂着玩味地讥笑,淡淡地道:“在下,枢密院机速司同西方局事,江云。”
任得仁惊讶地瞪着江云,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,还是被震的七荤八素,断没想到江云职位之高,同西方局事仅次于知事,却不知如何是好。
任得敬盯着江云在看,那目光如毒蛇般地阴狠,似乎下面就要开口拿人。
江云却一点也不担心,任得敬目光凶煞,却完全没有杀机,不然早就把他拿下审问,不需要玩这些虚的套套。
“大胆,竟然是南朝间人,来.”
任得仁颤抖着要呼叫外面护卫,却被任得敬挥手打断,不得不咽下下面的话,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。
“看来知事一直主导大夏用间,却不知为何要以身犯险?”任得敬皮笑肉不笑地道,目光尤为地玩味。
江云眉头一挑,玩味地道:“俸禄太薄,只能来回做个回易,也好补贴用度。”
“笑话,你们的俸禄薄,那我大夏官吏,岂不是要讨饭。”任得仁大怒,这厮绝对是调侃他们,同西北机速局事是正七品上职事官,每月的正俸就有二十余贯钱,就不要说别的了。同等的夏官吏,全部加起来才不过十余贯,简直在羞辱别人。
“大人不要说笑,再瞎说的是实情,难道那帮生羌边军,不去做回易?”江云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,让人看了蛋疼。
任得敬眉头一抖,撇撇嘴却没有说话,人家说的不错,凡是边境官吏和驻军将校,不偷偷干回易营生的真不多,都是和大宋商人和边军勾勾搭搭。不过,他可不行江云的鬼话,那也太扯淡了,笑咪咪地道:“看来都是人之常情了。”
“这年头,谁也不容易啊!还多亏贵府邸大哥,西北局公孥宽裕许多,使臣也了了后顾之忧。”江云皮笑肉不笑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