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枢脸色当即就黑了,曹价也是眉头紧蹙,沉声道:“南朝还指不定会不会轻装北上,我看还是东面妥当,只要大军突破他们的拦截,一战可定乾坤。”
“南朝放在东面三大行营,近二十万大军,又有就近的转运补给,就算突破西北行营拦截,那也是一场混战,他们完全可以收缩防御。”任得敬看的还算清楚,就算西北行营撑不住,宋军还有两大行营,只要进退得当,未尝不能防御,成败还在两可之间。
“如今,北地三军司主力南下,看是兵力强大,实际盐州东部一片乱麻,没有任何意义,反倒是瀚海一线是绝佳机会,能够让南朝转运线伸长二百余里。”
大殿内一片寂静,二百余里转运线,傻子都明白该怎么办,还是以士马甲天下著称的党项人,那可是绝佳的机会。
“西平府绝不可以,我们不能冒险,只能选择耀德城。”芭里祖仁语气很坚定,他是颇有威望大族人,他毫不客气地道:“西平府位于腹地,放任他们进来,兴庆会受到极大威胁,连盐州背后也会暴漏,战场不能越过西平府南端。还有,现在兵力困乏,应该让那些大族长们出力了,质子军南调参战,各也应该提供精壮。”
李仁孝无奈地叹息,芭里祖仁最后说到点子上了,夏军几次惨败,兵力损失很大,再加盐州东部一片乱麻,西凉又被宋军占据,他没有多少兵力可调。
但是,那些大族长却为了本族利益,匿藏壮丁不报,把最骁勇地战士当做私兵。可恨,这些人有自己的封地,有部民、牛羊、水草地,就算大宋灭了夏,一样会安抚他们,给他们优厚的条件,几乎不会有任何损失。
质子军就是嵬名家对大族控制手段,让大族子弟编入军中,皇家也好控制。不过,这是把两刃剑,万一出现很大的伤亡,那些部族地道贵酋还不造反?
王枢脸色凛然,大义凌然地道:“危难之时,更需大族子弟上阵杀敌,质子军乃大夏精锐,出战瀚海最好。”
曹价咽了口唾液,动用质子军非同小可,当年初创该军,就是为了控制大族,让这支部队上战场,王枢这是拉仇恨啊!就算不会战败损伤,也会被有些人嫉恨,他不能不顾忌三分。
李仁忠是最坚决的主战人物,但他非常反对调动质子军,这支部队是支持他的,一旦被调入前线,他在兴庆将处于任人宰割的地位,立即道:“不行,质子军地位特殊,干系各族传承,绝不可派到第一线。”
热辣公济瞥了眼李仁忠,这厮打的好算盘,他又岂能不知,反驳道:“当年,创立质子军,就是因为大族子弟自幼习武,编练成军为青天子效命,岂能在危难时躲到后方。”
任得敬见众人吵闹,脸色木纳地站在那里,任由别人去争辩,越是热闹对他越有利。
“还有,息玉大族长拥兵上万,却在铁门闭关不出,不知打算什么?”王枢又加了把料,公私兼顾啊!
息玉族大族长息玉利理,负责白池、铁门防务,他是收罗败兵退入铁门,避开宋军神卫军锋芒,绝不跟宋军交战,被人所诟病,但这厮有上万精锐,危难时又不能太过,王枢等于点燃了黑药桶。
当然,王枢也不是无的放矢,平白得罪手握重兵的大族长,盖因他和息玉家本身就有矛盾,当年担任知开封府,就赢铁面执法和息玉家有了矛盾,最终你来我往斗了几次,要不是李乾顺护着他,恐怕早就被息玉家大卸八块了。
如今,息玉利理拥兵上万不敢出,正是给了他机会,就算现在不能怎样,也能为今后打下伏笔,大丈夫做事走一步看三步,他也不是仁慈寡断的主。
李仁孝也不敢过分,人家掌握上万人,那是和萧合达差不多,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,断不能有任何差池,淡淡地道:“息玉利理据守铁门,也好防御南朝北上。”
任得敬撇撇嘴,话说的真好听,不过是安抚息玉利理,铁门位于盐州东部,也算是一道屏障,防止宋军从长墙北部越过盐州,直接对兴庆发动进攻。
不过,息玉利理的态度也让人担忧,出了个首鼠两端的萧合达,现在息玉利理又龟缩不出,让人实在是难受。
好在两人都没有过分的举动,万一你把人家逼急了,他们要是投奔南朝,那可就真完了。
热辣公济显然认识到这点,瞪了眼王枢,沉声道:“息玉大族长严守铁门,支撑盐州防御,断不能轻易出击。”
王枢脸色很不好看,他并不看好息玉利理,却不能顶撞李仁孝,热辣公济也是他比较钦佩的人,只要退了回去。
“现在,我们应该担忧的是,他们的中路分兵,袭击我盐州后方,怎么办?”移讹环顾众人,把话题转到军事上。
宋军的打算,很多人都能看出来,却仅仅是看出可能,并不能完全肯定。任何战略战术都有破绽,并非全然能瞒过去,人家不全都是傻子。
关键是你发动的时机,在并不完善的条件下,克服重重困难达成,让别人明知道有可能,却认为可能性不大,或许会有另外的动机,这就是战略奇袭,王秀从开始就没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