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端明白王秀的意图,以东路为掩护,中路集中三个军突击,从软腹部给党项人狠狠一刀,彻底打乱他们的部署,不能不说是妙棋,只是自己不舒服。
你说过不干涉军务,怎么还自肥其言,只是王宗尹的把柄还在人家手中,临阵换将非他所愿,只能咽下这口鸟气。
“还有一个问题,穿越整个瀚海,需要攻下溥浪城与耀德城,才能抵达灵州外围。生羌以坚城为依仗,散开马军和我游击,如之奈何?”封元提出自己的疑问,还是一针见血。
众人都是百战沙场的老将,可以想象宋军展开攻势,夏军很可能以瀚海的沙棘为屏障,利用马军频频袭击。
不要怀疑夏军战术能否成功,面对河流两侧的沙棘地带,宋军只能沿着河流北上,主力部队不可能远离,这就给夏军很好的机会,避开和宋军主力硬碰硬,采取游击战术不断骚扰,让宋军得不到修整机会,拖也给拖垮了。
再说,数百里的瀚海道路,主力部队在前方征战,不可能沿途部署重兵,那些转运队伍在马军面前,脆弱的几乎没有一战能力,还不如各军的辎重部队。
解潜和李彦仙、徐徽言没有发言权,倒是曲端和张昪、王宗尹陷入沉思,中路主攻也不好玩啊!搞不好两个行营都得完蛋,没有人愿意当露头鸟。
王秀很欣赏封元的敏锐观察力,一阵见血提出困难,他目光转向封元,沉声道:“你有办法?”
“有,却尚未完全想好,似乎还有很多漏洞。”封元在王秀面前,回答的非常诚恳。
“说说看。”王秀的目光尽是期盼,封元的战略素养,他是非常看重的。
“其实,生羌可能采取的战术,并没有那么难对付,他们能用马军袭击,我们也能以马军反击。。”
话还没有说完,王宗尹冷冷一笑,不悦地道:“马军反击?难道你认为中路马军很多,能够对生羌形成威慑,就算主力能勉强应付,我们的粮道怎么办?”
众人心下不由地叹息,这厮太没眼色了,不作死就不会死,王宗尹显然缺乏政治经验,当着王秀的面,一而三再而三,真是欠收拾啊!连曲端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
不过,这厮的话也有几分道理,马军对抗马军有道理,关键你不可能始终看着转运队伍,人家一个突袭立即撤退,或者引诱你追击,再用优势兵力包围,那就不好办了。
王秀并没有理会王宗尹,对于一个武夫,他并不放在心上,度过战事危机,不要说区区副都参军,连曲端他也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,淡淡地道:“说下去。”
王宗尹似乎意识到不妥,脸色又是一阵难堪,却见众人目光几乎忽略了他,心中有些不安,再看曲端时,却发觉人家目不斜视,感觉自己被抛弃的样子,生出一阵悔意。
封元也没有理会王宗尹,用软鞭指着地图,继续道:“我们的马军是不多,三个军却也有十营马军军,完全能组织两支马队,轮流迎战生羌的袭击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,我们有战车,三个军各有一车营,再加上把五十二旅镇北调,完全能构建外围防御,保护步军不受骚扰。正如副都参所言,我们的马军和车兵太少,无法完全护卫粮道辎重,这是最大的短板。”
王秀深以为然,封元的考虑很周详,东路会战并未发生粮草通道遇袭,缘由是战线宽短,三个行营呈扇形展开,有几万乡军护卫粮道,夏军连还手之力也没有,哪有力量去袭击粮道,就算去袭击也没有足够兵力。
退一万步说,从陕西到战场,最长的路线不过百里,还有处处关城为屏障,就算他们敢袭击,也要顾忌万一被附近关城驻军缠住,极难脱身的问题,而且转运道路还不止一条。
中路北上是直线突击,随着大军的深入,主力和后方补给延长,还必须沿着灵州川一条道路,这就给夏军马军绝好的机会。他们可以从任意一点,随时对粮道进行打击,宋军拿不出优势兵力抵抗,只能被动地防御。
一旦在关键时刻,夏军集结重兵截断粮道,宋军主力又困在坚城下,下场是可想而知的,任谁都不愿去想。
曲端脸色变的庄重,他不想封元见识如此之深,他沉声道:“以三个军的兵力,我们能维持到耀德城,要深入灵州,恐怕无法护卫粮道。”
张昪瞥了眼曲端,淡淡地道:“等待北侍军太长,我们会失去战机,李良辅的大军北撤,恐怕两城防御稳固,短时间很难攻破。”
王秀也考虑到了难处,根据情报显示,两城各有数千人防御,是夏军历年南下的补给城池,仓储比较丰厚,能进行长时间的防御。
李良辅是失败了,损失了大量兵马,但这厮仍有正兵两万余人,真要选择耀德城死守,还真不是一般难缠。
三个军的宋军北上,看是声势浩大,却要在瀚海中拔除仓储丰足的重要关城,恐怕损失会极大,就算抵达西平府外围,也会丧失进攻能力。
封元看着地图,正色道:“李良辅定然会节节抵抗,退入耀德城组织防御,他们绝不会放弃关城,这就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