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少有人能理解他的意图,有殿前司坐镇东南,侍卫水军在沿海有港口,南方根本不需要军一级的部队,占用本应用在北方的资源,简直就是浪费有限资源。
尽管,南侍军号称广南行营的第十一行营,下辖三个军规模并不大,有的军甚至不如上旅,但那些精巧的装备,还有大量山地、丛林技术性的配备,都是造价不菲的玩意。
不要说这些了,还有那些药品就让人心疼,还仅仅是训练用的,拉倒北方战场,这些步跋子能不能对抗马军,还是个揪心的未知数。
“可惜,很多人看不透啊!”王秀轻轻一叹,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宗良。
宗良颇为尴尬,他知道王秀的某些勾画,但要究其深层次原因,却还是力所不逮。
“好啊!二哥在南海干的不过。哦,还有张改之,我真看不出来这小子是人才,平常不显山不显水的,看着是平庸无奇,缺点一大堆,放出去却是一条吃人猛虎。”王秀把官塘给了宗良,笑眯眯地道:“就是有点太狠了。”
宗良粗略地扫了眼官塘,事关张过的战绩,不过寥寥三十余字,却让人触目惊心,他也忍不住咂舌不已。
屠城,屡屡出现,动紥斩首万级,他也不吝而寒,语焉不详额话点出,十万之众,这还是官塘上的保守数字,简直比王秀有过而无不及。
“这小子还真行,算得上杀伐果断。”王秀见宗良迟疑,不免笑着来了句。
宗良心下一颤,立即意识到残酷的现实,先生对张过非常的欣赏,甚至容忍张过的残酷杀戮,他不由地道:“先生,杀戮太甚,是否引起番邦的同仇敌忾?”
“没有杀戮就没有臣服,杀完了更好,我倒希望他把南海犁一遍。”王秀并没有任何怜悯,殖民本身就是种族战争,说白了就是种族灭绝。他从前就提到过,抱着一颗仁慈的心去进行征服,简直就是找死。
“不过,改之还挺有策略,有力有度,伸缩自如,真是大将风采,我看他要能坚持到最后,打通南海陆路,终究要落在他身上。”
宗良一阵牙疼,区区数十字道尽张过的残暴,这种残暴之徒还能成为大帅,还能得到王秀那么高的评价,甚至李长昇也不曾得到的平级,简直没有天理。
不过,这个想法只能放到肚子里,他决不能在王秀面前提起,那是自取其辱。
“好了,不提海南海了,我们也无法插手,就让他们自由发挥。西北战事还算顺利,嵬名家的人真要和朝廷较劲到底。估摸着,他们还要搞坚壁清野那套,这玩意可不好玩啊!”
王秀也就不再提南海,他已经知道李长昇、张过组合,取得了不小的战果,判定上官谦到达之前无忧,也就放下心来,把话题挪到了西北。
宗良咂咂嘴,道:“各路大军稳妥推进,生羌不过是秋后蚂蚱,先生放心。”
“秋后蚂蚱,那也是咱们说的,人家可是老虎,就算是快死的老虎,也是要咬人的。”王秀摇了摇头,笑道:“嵬名乾顺打的好算盘,却没想到咱们动真格的,这还不算什么,哦,他们总算认可车兵。”
说着话,他走到窗栏边,看着窗外凋零的草木,淡淡地道:“看外面的草木,一岁一枯荣,无论春夏多么艳丽,总归要面临寒冬深秋。家国何尝不是如此,非人力所能为!”
宗良认真是在听,似乎觉得王秀在说党项人,感慨朝代的轮回宿命,不由地道:“先生说的是,党项人窃取定难五州,趁朝廷力所不逮占据河西,至今百余年,他们的国运也消耗殆尽,不久就会烟消云散。”
“哦。”王秀怪怪地看了眼宗良,没有去解释并非针对夏,因为这个时代的党项人,始终没放在他眼里。
虽说,党项人依然有强劲的军事实力,他却有政和年间打下的良好底子,大宋是被女真人击败,西军却仍然守住胜利果实,形成对夏作战的有利态势。
现在,他的思想开始有了些许变化,应该说是某种升华,不再局限于延续家国和匡扶天下,随着各项新政的不断深化,大宋侍卫水军的南征,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局限性。
说白了,那就是太过于计较家国,总想着通过挽救家国,达到匡扶天下的目地,却恰恰没有看到死结,走进了死胡同。
没有永远延续的王朝,他的所作所为,不过是延续大宋帝国的统治,尽可能低拖延它的灭亡。
既然难免地灭亡,那又何必计较它的寿命?用心的去做事,把一切可能扼杀汉家传承的危险,彻底地掐死在萌芽状态,只要不出现北方蛮族亡汉,就算中原皇朝轮回替代,那又有何妨,至少让汉家传统完整地继承下去。
有了南海再加上内政改良,就算数百年后有蛮族进入中原,至少汉家能完整地延续下来。
正在此时,徐中进来地上名帖,道:“大人,外面吴家的公子吴宣求见。”
“吴家的哥怎么来了?”宗良疑惑地看了眼王秀,吴宣刻意交好他,两人的关系委实算是不错,只是在王秀面前,还是要拿出几分生疏。
“看来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