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各有志,我看老五悠然自乐。”王秀不以为意地笑了,经营方式不一样,有人不断地赚钱投资,把生意给做大了,最终成为一方富豪。却也有人点到为止,守着一亩三分地悠然自得,只能说是各有自己的想法。
沈默白了眼蔡易,淡淡地道:“易之,你可不要小看这间破店,每天都要用十只羊,很多都是外卖。”
“走,咱们进去吃羊。”王秀想到羊汤的美味,不由地食指大动,遇仙楼北正店的酒宴美味不假,但哪有喝羊汤自在,拿着烤羊腿,灌着烈酒,才是人生一大痛快。
三人进了店,也没有小厮招呼,他们自个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,才有小厮过来询问,一股脑点齐了六个特色菜,外加好大一海碗羊汤,来了两小坛子的浊酒。
“这羊腿烤的,还是那么地道,嗯,老五也是上心思了。”
“我看,还是这爆炒羊肚筋道,肥而不腻。”
“浊酒配羊肉,人生一大享受。”
他们既然微服私行,那就是随心所欲,自然是放浪形骸,大碗喝酒、大块吃肉,好不快哉,却不知此时前方大败,更不知五十二旅镇力挽狂澜。
王秀相信李世辅和他的旅镇,却不曾想到这厮胆大如斯,竟公然在战场上列阵过夜。
皎洁月光挥洒大地,平羌城四边一片萧杀,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无人收敛,空气中充满浓郁的血腥。
夏军仍在频频调动,似乎又要形成包围圈,宋军五十二旅镇巍然不动,胆敢犯三百步者,必遭车弩击杀,二百步者还有神臂弓招呼。
五十二旅镇二百三十余辆战车,加上四十六旅镇车营残部组成环形防线,轻车在外、重车在内,层层环绕,辎重部队在车阵偏南,由辎重车组成一道防线,护卫两个马军营。
所谓重车,其实和轻车并无太大差别,只是体积较大,用四匹骡马牵动,车上有可转动固定大弩,正是所谓车弩。
步骑营和其他一些直属部队,都在车阵保护范围,整个军阵井井有条,任他夏军包围而不动,没有任何惊慌。
经过一次实战的锻炼,车旅将士逐渐认识到犀利所在,他们再也没有恐慌,就算夏军来到战车边上,那又能怎样?铁鹞子不是天下精兵吗?你敢过来试试。
“太尉,外面生羌频频调动,明日必然大举进攻,不知太尉作何打算。”张中作为车营指挥使,他是有资格面见李世辅的,部署完毕战车立即来见,他可不太看好态势,毕竟外面有几万敌人。
他认为任由夏军调动包围,很可能让五十二旅镇陷入困境,就算他对战车有深刻的认识,也没有信心凭借一旅战胜数万夏军,只好隐晦地提醒李世辅。
“无妨,你是营主,自然明白战车并非辎重车。”李世辅淡淡地笑道,战车能攻能守,他既然敢驻扎,就没有担心过,以往的训练对抗,简直就是过家家,束手束脚的,哪有今天的快意。
“生羌擒生军犀利,还有铁鹞子.”张中甚是担忧,这支夏军兵力构成强悍,不能不让他担心。
五十二旅镇是生军不假,但也收拢了上千败军,失败的恐惧情绪,不可避免地在军中蔓延,拖延下去并非好事,最好的办法是趁着夜色突围,夏军也不敢过份追击。
“你曾经跟随王相公征战?”李世辅饶有兴致地看着张中,突然冒出了一句。
“正是,在下自利国跟随王相公。”张中胸中升起了悠然豪情,能跟随王秀征战,是他一生最自豪的资历。
尽管,当年的利国,他作为贼寇被景波俘虏,最终却对王秀心服口服,成为了备身卫士。
那段经历真是气壮山河,方腊猖狂无比,七千孤军深入两浙,硬生生打垮三万贼寇。杭州之战更是气壮山河,面对六万贼寇,王秀仅有七千儿郎,仍旧堂堂正战,三进三出杀的血流成河,贼寇兵败如山倒,阵斩上万俘兵,天地为之变色,人们相互惊骇传颂。
利国城下又和兀术笑谈风云,让女真贵酋不得不仓皇退去,单州的狙击战,斩杀秃发虏人数千,金军一片哀嚎,南征以来未尝有此败绩。
李世辅点了点头,沉声道:“既然,你跟随王相公征战,就应该明白以寡击众。”
张中沉默不语,却并不十分认同李世辅的话,此一时彼一时,夏军兵力构成,绝对是铁鹞子、擒生军、山讹的组合,也就是说是精锐部队,决不能等同盗匪和金军杂牌部队,哪怕是金军主力,同等兵力下,也无法和铁鹞子对抗。
“生羌有数万人不假,我军夜间突围也是有利时机,但那打不出我军气势。”李世辅说的非常有气势,斩钉截铁般地果断。
但是,张中眉头微蹙,气势?不外乎挣个脸面,面对生死存亡,要气势又有何用?
李世辅似乎看出张中的不悦,他并没有过分计较,平淡地道:“王相公下大力气组建战车旅镇,可以说引起军中高层普遍不满,我们既然身为车兵将帅,就应该维护王相公。”
张中点了点头,算是明白李世辅的意思,王秀逆流而上重新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