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,连坤能成为上旅都指挥使,也不是靠着阿谀奉承上位,更不是王秀的全力提拔,他也有自己的本事,身陷重围并没有慌乱,而是冷静地调集兵马组织防御,表现出一定的战术素养。
三个步军营环绕不高的土丘,以辎重车为外围防线,部署强弩进行防御。
夏军几次小规模试探,都在强弓硬弩的打击下头破血流,丢下上百具尸体狼狈退却,不是一般地残。
尤其在床子弩的大矢下,夏军根本没有招架之力,在自家偏架弩射程之外,就遭到毁灭性打击。
夏军对宋军进行合围与分割,只是他的阵地是最强的,也是最有希望坚持下去的。他以最快的速度调整了布防,三个步军营三千余吏士,建立稳固地防线,尽可能低减少死角,希望多坚持一点时间。
就在刚刚安稳下来,却发觉自己犯了致命性错误,没有发告急官塘,这是决不能原谅的错误,只能寄希望于马军营。
不过,夏军汇集越来越多,他岂能不明白,那些零星部队遇到夏军的结果,夏军历来征战,都在外围安排大量游骑,就在于斩杀残兵。
现在,已经没有时间计较,更没有力量去增援,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。
骨力黑抵达军前,冷冷地观望铁桶般地宋军军阵,眼中闪烁着残酷的流光,这种防御在他眼中不值一提,他不相信几千人能抵御数万夏军进攻,何况还有无坚不摧的铁鹞子。
进攻的号角终于吹响了,指挥进退的旗帜在挥动,上千名夏军从四面开始向宋军进攻。
连坤很无奈,他面对夏军重重包围,不断发布军令,几千人结成军阵死战,希望能坚持到援兵到来。
此时,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几个错误,没有第一时间求援,却还不算最致命的,他最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,就是没有第一时间令辎重部队靠拢过来,只是各营自己的辎重车,储备的器械箭矢并不多,无法进行高强度的对抗。
一个上旅的辎重营,所储备的箭矢是丰厚的,此番又是增援平羌城,携带箭矢更多。
如果,能及时把辎重部队全部纳入防御,他们就能以辎重车为掩护,用强弩不断阻断夏军进攻,也可以在重重包围中缓缓撤退,这绝不是幻想,而是可以实现的。
可惜,假设不能取代现实。
很显然,夏军把马军分成小队,是要对宋军军阵进行轮流打击,放在万人军阵完整时,也不算太可怕,此时此景却万分危急,让吏士们焦躁不安。
面对夏军马军来回交错的弓弩,宋军的反击显得苍白无力,军阵甚至很凌乱,他们本能地尖声嚎叫,力图驱散心中的恐惧。
“神臂弓,都给我打起精神,神臂弓给我射击。”
“前队给我压住阵脚,不要慌乱。”
“各队相互监视,不得有任何退却,违令者立斩不赦。”
“给我节省弩箭,不要有浪费。”
各营、队的指挥使、队将喊破了嗓子,力图让骚动的吏士镇定下来,只是他们的努力非常苍白。
环土丘防线太大,马军速度也快,神臂弓很难发挥作用,人家并没有发动冲击,而是压制宋军弓弩,掩护步跋子和强弩军逐渐接近防线。
当强弩军进入阵地,开始对宋军发射弩箭,步跋子也做好战斗准备,一队队部族军的撞令郎,做好冲击准备。
正面的宋军吏士,惊恐地发现,数百铁鹞子正在集结,他们个个脸色大变,仿佛看到了末日。
夏军铁鹞子实在太出名,比金军的铁浮屠还要犀利,他们自己自豪地宣称:大夏铁林,天下第一精兵。
此战,李乾顺算是下了本钱,动用了两队铁鹞子,近万擒生军正兵,要一举拿下宋军四十六旅。
眼看铁林钢山般地铁鹞子缓缓接近,旁牌和辎重车后面的宋军吏士,只能硬着头皮死战。压箭、举弩、击发,压箭、举弩、击发,压箭、举弩、击发。。
面对铁鹞子的冲击,禁军显然不如乡军,应该说环境不同早就态度不同。永兴军路千余乡军,已经到了绝路,她们不拼命不行,这些禁军有几千人的军阵,还有一点希望。
不过,恐慌是大面积存在的,有些弩兵慌乱中忘了条令,在射击完成后,忘记了把空弩递过去,直接换过装上弩箭的神臂弓,上弩人跟不上发弩人的射速。
不能不说,神臂弓箭矢短而轻,穿透力却极强,近距离射击对铁甲穿透力极强,尤其是平射更加犀利。如果,弩手心理素质过硬,三十步内平射,完全能击杀身披重甲的铁鹞子,只是三十步内面对凶悍的重骑兵扑来,有几人还能稳住?可能有,却不多。
铁鹞子的冲击过程中,不可避免被弩箭射中,有人被射的歪歪扭扭,更多的是协同冲击的擒生军马军,只要被怒建设中,就会坠落马下,沦为战马践踏的目标。
随着床子弩的发射,四尺长的铲型箭镞平射出去的威力更加惊人,重铠就跟纸糊恶一样脆弱。往往在击倒一个铁鹞子,又翻滚着击中后面的人,防护再好的铁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