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者正是陈九,却见这厮一脸的媚笑,一路小跑到了卧榻前,深深作揖道:“小人拜见大人。”
“嗯,你先下去。”辖里平静地挥退使臣,下榻站起来,笑眯眯地道:“押队请坐。”
陈九是女真通事司使臣发展的低等间谍,本就是区区小人物,哪里想过能接触女真族的猛安。
他也是知道的金军猛安的尊贵,尤其是女真族猛安,通常被称呼为万户,尽管是误称,但那也是他眼中的大将岂能不巴结,把姿态放的很低。
这些亡命之徒都是趋利之人,有了好处那就是条狗,一旦不给骨头了,那也是条狗,只不过成了疯狗。
“不敢,小人不敢。”
“不要拘束,坐。”
辖里很不喜欢陈九,却又不得不用他,而且还现身亲自接见安排,实在是没办法,他需要陈九卖命,不拿出诚意来,怎能糊弄人家,这年头也没几个傻子。
不过,刚才不错的心情被破坏许多,他当先坐在卧榻上,轻描淡写地做个请的手势,脸上挂着虚伪地笑。
陈九受宠若惊,惶恐不安地坐下,只是安稳半个屁股,这种姿态让辖里很舒坦,他也是深蕴其道,在上位者面前表现出谦恭,可能最大限度获得好处。
“事办的怎么样了?”辖里淡淡地问道。
“猛安,小人已经传给张大人了,只是.。。”陈九欲言又止的模样,似乎一团热翔憋不出来。
“嗯,只是什么?”辖里眼睑中闪过一道精光。
“张大人怀疑小人身份,不得不委婉告知。”陈九撇撇嘴,总算是出来了。
“哦。”辖里眼中寒光闪闪,心中转了几转,设想张启元可能的想法,沉声道:“看来张学士挺精明,能揣摩到这一层,不简单啊!”
陈九心里咯噔一下,他是盗匪出身,岂能看不出辖里杀机,那目光绝对是动了杀念,立即道:“猛安放心,小人晓以利害,张大人也认为他和猛安有共同敌人。”
“呵呵。”辖里一阵轻笑,尽管没有完全相信,却非常鄙夷张启元的为人,为了上位竟然个敌人联手。
他对王秀是非常敬佩的,从王秀护卫肃王赴斡离不大寨,他就被王秀的胆识才略吸引,如果不是为了兀术的大计,他根本不屑用陈九这种不知廉耻的人。
既然,郎君要对南朝内部实施分化,他作为负责南方的最高使臣,必须要用尽手段。
“看来张学士是知进退的妙人,说说他的要求。”
“学士并无要求,他不打算介入此事,但让小人转告猛安,王秀权势滔天,没有证据很难扳倒。”陈九说话时,非常注意辖里脸色变化。
辖里深蕴其中滋味,这哪里是拒绝啊!简直就是告诉他们该怎办,一个狡猾的家伙,自己躲到一边引导,让他们来对付王秀,可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。
不过,想躲到一边,那是绝对不可能,对付王秀关键一环,张启元不站到前台,简直不可想象。看来,这厮是不打算和他们有任何联系,只是借势而已。
“猛安,如何是好?”陈九见辖里沉吟,他是忐忑不安啊!不清楚辖里的想法,搞不好两面不讨好。
辖里思索一阵,很平静地道:“去告诉张学士,左副元帅郎君堂堂正战,不屑阴谋诡计。”
陈九一阵为难,尼玛,这不是让他讨没趣嘛!怎么跟张启元说去?就说人家不愿对付王秀,让你去亲自对付。
他是了解张启元的,这个主看是温文尔雅,其实一肚子阴谋诡计,应该不会放着大好前程,和女真人勾勾搭搭,既然没拿他怎样,又让他带话,显然要驱虎吞狼,人家又不愿意被利用,他可能会成为出气筒。
“不要为难,张学士会明白的。”辖里见陈九纠结的脸色,心中更加不屑,就这点智商还出来混,看来自己的告诫通事司驻南京使臣,发展细作要找聪明的,蠢蛋只能误事。
至于眼前的这个人,他已经盘算好了,让驻南京使臣当作炮灰使用,也算是物尽其用。
陈九脸色很不好看,却也不好说什么。
“对了,还有一件事,需要押队亲自去办,事成之后可立即北上,郎君会亲自接见押队,授予银牌猛安。”辖里温言笑语,目光简直就是大灰狼。
陈九一怔,猛安?他的胃口一下被吊上来,利益和风险并存,他岂能不明白其中道理,谨慎地问道:“不知猛安要小人做何事?”
“很简单的一件事。”辖里呵呵地笑了。
自从,王秀和赵谌发生并不激烈的冲突,张启元多次奉召陛见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,传言成为君臣冲突的导火索,随着南北盟好的即将达成,终于让君权和相权发生碰撞。
原本,矛盾上那层脉脉温情的遮羞布,不知不觉被撩起一角,那是刀光剑影啊!
几天来,整个朝野上下,看是平静却如同狂涛翻滚,士人逐渐向两极分化。有的认为王秀和皇太后事是真的,认为应该重处,一查到底最终罢黜王秀。
也有人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