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启元是第一位加入钟山书院的高等文官,每月利用休沐去四次讲学,但那也足够了,一些知道些内情的人很不明白,他为何主动去当讲学,不是和王秀不对付嘛!难道这厮发出和解的信号?似乎有点说不通。
就在钟山书院招生时,新安大长郡主的车驾进入行在,尽管她只是亲王宗女,无法接受大臣出城相迎的礼仪。
但是,她又是北狩宗室女子中逃离苦海的第二人,比已经出嫁的福国长公主赵多福晚归了四年,联想到这些金枝玉叶所受的苦难,那份辛酸血泪,没有人抵制朱琏以公主礼仪迎接的懿旨,连御史谏官也懒的动嘴皮子。
就是,这时候谁要那礼仪说事,那不是找没趣,显得自己太尖酸刻薄了。
不过,迎接大长郡主并不需要太后,皇后韩氏和福国大长公主赵多福、楚国长公主赵柔嘉出面,就是很高的规格了。
景福宫内,朱琏与韩氏、赵多福、赵柔嘉在坐,新安大长郡主本应和一些妃嫔坐在下首,朱琏却让她坐在身边。
或许是八年的屈辱生活,已经消磨了这位天生丽姿郡主的自尊,当她在华丽的宫室内,坐在皇太后的身旁,环绕着云裳羽衣打扮的公主、后妃,却显得那么的局促不安。
尽管,她同样是一身的绫罗绸缎,那双倦意浓浓的大眼睛,透出阵阵惶恐不安,多少年的屈辱生涯,磨尽了她高贵的身份,让她无法面对皇家亲人,有的只是深深地自卑。
新安大长郡主,当年,燕王藩邸五宗姬赵巧蓀。
朱琏从赵巧蓀的身上看出这些皇室金枝玉叶,在北国所受的痛苦与屈辱,整整九年的岁月,赵巧蓀的身上再也没有宗姬高雅仪容。
眼前的这个女子,除了上流淌的皇家血脉外,没有一点与殿中这些公主后妃们相近的地方,让她尤感心酸,要不是王秀奋力血战,最后时刻救下了她母子,恐怕不知什么命运。
在一番温颜问寒问暖后,新安大长郡主渐渐宽心,话也渐渐稠了许多,向朱琏诉说了许多年来所受的苦难,以及她所见到的宫中女子们的卑惨遭遇,引的殿中公主后妃泪水涟涟,谁能想到金枝玉叶的悲惨,竟有皮肉脱落惨死。
朱琏并没有询问二帝的情形,她知道以赵巧蓀一个宗姬的身份,是不可能知道两位太上的踪迹。她本于赵桓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,更何况八年的岁月,赵家对她而言,已经是非常遥远的名称。
“苦了你了!”
赵多福起身走到赵巧蓀身旁,强笑道:“好了,自家姐妹还须如此多礼,你能回来就好,咱们姐妹要常走动。”
赵巧蓀拭了拭泪水,神色也有几分惶然,低声道:“不是几位恩公,恐怕真要被虏人折磨致死。”
“罢了,这是他们职责所在,妹子不要多想,不知道多少姐妹受****,咱们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”赵多福目光游离,最终化作一声长叹。
赵巧蓀不听则罢,眼看着泪水又要夺眶而出,赵多福忙道:“怪我多嘴了,妹子回来便好,娘娘定然会为妹妹作主,择一重臣良家安顿,今后就安享富贵就是。”
朱琏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赵多福,没有多言。
赵柔嘉用绣帕拭去秀眸中清泪,强作笑容道:“姑姑苦尽甘来,倒是要恭喜姑姑。”
“好了,郡主也累了一天,下去休息吧!”朱琏淡淡地道,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。
“太后,奴家有话要说。”赵巧蓀咬了咬下唇,似乎要做出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。
“哦,说来听听。”朱琏没想到赵巧蓀有事,只有耐着性子来听。
“不知此计能否可行!”王秀和沈默坐在室内对弈,手握白子迟疑地望着棋局,迟迟不能落子,名为对弈,实则心中却另有牵挂。
沈默风淡云轻地笑了,不在意地道:“大长郡主饱经风霜,自然明白该怎样做,文实多加防范就是。”
王秀默然颔首,沈默早就不是吴下阿蒙,一个掌管财政大权的人,连这点破事也办不好,连他也不相信。
本来就是乌虚子有的破事,还要他想尽办法去圆谎,想想真是憋屈。
“哦,文实好好用心,不出十步,我将占据中原。”沈默目光从棋局上收回,意味深长地看着王秀。
王秀这才回过神来,眼看方圆之间,对方黑棋已是气势汹汹,大有一鼓作气将白子并吞的势头,左右思索半响,摇了摇头,笑道:“中原大势已去。”
沈默把棋子抛入盒中,淡淡地笑道:“行了,我该回去了,事太多。”
几天后,自宫中传出消息,新安大长郡主当着皇太后的面,否认她和王秀的婚约,而且当时燕邸也没有得到赵佶的旨意,简而言之就是她并非王秀钦定夫人,倒是赵佶有许配茂德帝姬的意思,这是不可否认的。
市面上的谣言顿时不攻自破,消散的无影无踪,那些说王秀拒绝迎回二帝的传言,当然也没人再提。
他是感觉憋屈不假,却没有在意这次小危机,全力投入大宋的全面变革准备之中,通过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