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的就是他的精锐。”合鲁索冷冷地横了眼王世忠,什么改良的强弩,在绝对力量下都是土鸡瓦狗,狂笑道:“区区百人,也敢在我面前逞能,今日要将这帮蛮子斩尽杀绝,消我心头之恨,传令两翼出击,我看他怎么办?”
金军马军确实是训练有素,拐子马绝对名不虚传,至少在当世是有效地突击力量。
进军号角吹响,除留守七八百骑兵做预备队警戒,其它两千余骑向宋军军阵抄掠而去,步跋子以五十人为一队,慢悠悠地挺近。
邱云目睹金军万马奔腾的壮观场面,在叹为观止的时候,心情亦是越发沉重,对方是拿出全力一击必杀,他的小部队绝对无法抵挡。
由于金军的全线压上,樊昭的十三旅,根本来不及摆脱金军主力,只能陷入绝望的苦战。
“弟兄们,全力射击,把弩箭射完为止。”邱云大声下令,他已经下了最后决心,为全军拼死杀出一条血路。
众人也明白无所谓节省弩箭,对方太强势了,大家默默地搭箭张弩,对准冲来的金军射击,但还是在有限的空间内不断转换阵位,力图和金军保持距离,以最大限度的杀伤更多骑兵,做好最后的准备。
“看来是来不及了。”当看到金军冲到百步的时候,邱云大喊道:“弟兄们,是时候了。”
他们明白这句话的意识,纷纷将强弩收起,当然是毁去上面的辅助拉弦设备,拿起马上的器械,等候邱云的将令。
宋军一旦战败,首先必须毁去弩机,防止精巧的弩机被对方利用。实际上弓弩早就发展成熟,各国都有批量生产,只是大宋的精巧无比。
邱云将强弩放入弩套内,拔出长刀双目凝视前方,当金军冲到五十步,他长刀横空挥舞,大吼一声:“杀。”
不消一刻,两支军队碰撞在一起,卷起阵阵旋风般地烟尘,顿时间传出几声落马的惨叫。
樊昭算是比较沉着,他指挥军阵徐徐推进,不断向县城靠近,金军马军一次次抄掠,宋军将士以弩箭射击,连续打退他们三四次进攻。
不能不说十三旅战斗风格硬朗,绝境中战斗力发挥的淋漓尽致,每个人都在拼命。
金军马队以谋克为单位,以宋军称呼拐子马标准战术,不断对军阵施加压力,光是拐子马还好说点,新军制成立以来,军中战术重点就是对付金军两翼战术。
让樊昭担心的是,几百名金军步跋子靠近,这才是要命的事态,步跋子拖住军阵,马军不断两翼打压,再有一支部队从后方打击,军阵崩溃是迟早的事。
军阵进军和行军完全不同,每退三百步便停下来保持队形,并调整补充战损。要真被步跋子近身缠上,还真的很危险万分。
仗打了快到一个时辰,离龚县县城还有十余里,可以说樊昭算是比较优秀的将帅,能够坚持那么长时间。但是,十三旅也几乎筋疲力竭,他们孤军奋战,几乎没有支援,能够坚持到现在,已经难能可贵,没有任何可以指责了。
当樊昭发令军阵再次开拔,向城门做最后的努力时,听到金军号角断断续续吹响。他是和金人打了十年仗的老人,非常明白这种号角声意味着什么,不仅他惊秫,连许多将士也是骇然变色。
“没想到鞑虏长途奔袭,竟然还有铁浮屠。”
“完蛋了,铁浮屠,虏人还藏着这手。”
“怎么办,他们的步跋子黏上来。”
“不好,虏人袭击我后方。”
宋军军阵北面五六百步开外,一支大约三百人的金军重骑兵缓缓地列成三道队列,第一道百余骑开始慢慢的向宋军军阵冲了过来,冲上数十步后,第二道又开始冲击,最后是第三道。
宋军将士面对甲骑具装,甚至连脸也蒙着铜制面具的铁浮屠,如同山一般的压了过来气势,他们是难以承受的,眼看着帖浮屠不断地接近,他们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!
更何况,他们的后方,正被四百骑兵下马进攻。且不说别的,具有讽刺意味的是,铁浮屠身披优良甲胄,全部来自开封卫尉寺武备库,大宋禁军制式铁甲。
樊昭神色严肃,立即传令各营依照战术,枪兵在外,弩兵在内,士卒们开始准备扎马刀和大斧。
但他仍然暗自担忧自己的兵力太少,能否挡住数百铁浮屠的打击还不好说,军阵一旦被这群凶神恶煞般地重骑兵分开,几千宋军将士面临的是一场残酷的屠杀。
“不要慌,五十步内弓弩齐射。”他在接战的最后关头,令弩箭对铁浮屠来一次近距离打击,能射倒多少算多少,也算是聊尽人事了。
金军第一队铁浮屠冲到三十步之内,宋军军阵所有的弓弩只有不到三层发射,尽管对金军的甲骑具装并不陌生,但人们惊恐地看着凶神恶煞般的牛角鬼面,还是吓的手抖软了。一些比较顽强的弩手,不断地拉弦、搭箭、瞄准、射击。就着这些弩箭,还是射倒了二三十名铁浮屠,使第一队铁浮屠冲击力大大减弱。
双方终于接战,宋军军阵前锋被铁浮屠冲开,弩手无法与铁浮屠抗衡而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