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伯野兄,秦会之是怎样打算的?”唐格陪孙傅回到都堂,一肚子心思,秦桧这厮简直就是滑头,分明是利用他们夫人矛盾,来博取最大的政治利益,端不为人子。
若非不面对即将到来的王秀,他必然会谋划一番,把这厮的执政给拿下去。
“哦,他不过是小人,不要理会他。”孙傅很不屑地道。
原本,他是非常看好秦桧的,能在虏人威逼下坦坦荡荡,但自从进入两府,整个人就变了。你要和王秀盟好那就玩真的,利用王秀和他们的矛盾,从中取利,简直是无耻小人行径,是要遭到士林唾弃的。
“看来他有自己打算,或许是件好事,得好好合计。”唐格若所思地道,他的确鄙夷秦桧不假,但也从中看出了机会。
孙傅莞尔一笑,唐格又给了他提醒,作为老谋深算的人物,又岂能落在人后,他捻须道:“秦会之以退为近,项庄舞剑意在沛公。”
唐格摇了摇头,却认为孙傅理解错了,呵呵笑道:“伯野兄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!”
孙傅一怔,他在沉吟了片刻,立即转过来弯子,恍然道:“他要摆脱王文实?”
“也是,也不是。”唐格淡淡地道。
孙傅也是久经官场,有些事不需要知道的太透,唐格给他的信息足够了,自言自语道:“这么说,秦会之认为自己根基牢固了,想要修国史,他的野心可不小啊!”
修国史可不是去清闲衙门,大宋的宰相不一定是一位,但首相必须要加修国史,可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。
“秦会之也算中肯,王文实强势回归势不可免,也只有李伯记能制衡他,既然无法阻挠王文实入中书门下,李伯记入枢府成为当务之急。”唐格说的中允,谁没有妄图首相的心思,别说秦桧了,他也有心染指首相。
孙傅很尴尬,他和唐格两人,一个是尚书左仆射兼中书侍郎,修国史,一个是尚书右仆射兼门下侍郎,竟然无法对抗王秀。就算在当年,面对张叔夜和李纲组成的枢密院,也是只有招架之力,让一直凌驾枢府上的都堂处处被压制,中书门下官吏怨声载道,让人情何以堪啊!
“这几年来,秦会之是春风得意,暗自培养人才,他意在尚书右仆射啊!伯野兄,你我也该笑看风景了。”唐格眯着眼漫不经心地道。
“哦。”孙傅亦是没有回过神来,惊讶地看着唐格。
“王文实回朝,你我还能安于其位否?难怪秦会之不甘心。”唐格哈哈地长笑,带有几分无奈的寂落。
孙傅顿时明白,他无可奈何地一笑,显得非常寂落。
“李伯记还不足全然制衡王文实,我意要张启元回朝。”唐格笑的像只狐狸,既然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,他必须要做好万全准备。
玄武湖,丰乐楼
经过两年的的打造,丰乐楼已经建成,五楼相并,层层攀高,成为玄武湖南岸一大景观,达官贵人争相来吃酒,已经成为身份的象征。原本的小丰乐楼也没有浪费,成为了丰乐五楼之一的东楼,还连带着大片临湖庭院。
“让会之兄破费了!”范宗尹醉眼迷离,半笑不笑地看着秦桧,话说的别样意味。
就在告辞孙傅、唐格和谭世绩,秦桧就约范宗尹、钟离睿、何为来吃酒。
他作为王秀的主要助力,也是两府的执政大臣,文细君自然另眼相看,哪次都有顶级的雅间,他的确有自己的心思。
“觉民兄说的太见外,秦相公请一场酒不容易,你还刮噪不停,大煞良辰美景。”钟离睿笑嘻嘻插科打诨,但他却盘算秦桧目地,这些日子他是关注很多,心里自然别有想法,顺便唱个红脸,总不能冷了场子。
何为冷眼旁观,他地位最低也很低调,但多年的历练,绝不是别人看的那么简单,深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。
秦桧闻音而知雅意,钟离睿是王秀绝对的心腹,一个睿智的人物,一句不容易寓意非常啊!他暗自经营羽翼,恐怕被钟离睿察觉,但也没有大不了的,谁能没有根基,他和王秀本身就建立在利益上,同盟的味道大于依附,不存在绝对依靠谁,他也不一定怕了别人。
“会之兄请客,连个歌舞都不上,还真抠门。”范宗尹呵呵地笑了。
钟离睿眉头一挑,笑道:“那就的给个说法了,治也说是不是?你怎么还像个闷葫芦。”
何为嘴角一撇,一脸无辜地道:“我只是来吃酒的,秦相公请一场酒很难得,要说你自个说,不要打扰我的雅兴。”
钟离睿嘴角一抽,玩味地道:“检详诸房文字,实在令人郁闷啊!你就不能敞开了一次。”
“你先敞开我看看。”何为并不为所动。
“明叔,你是要通判杭州的人了,还没个正经。”范宗尹一脸耐人寻味地笑,压的心情是很不错的。
看着几个人的表演,秦桧神色如常,随着王秀三年任期的临近,钟离睿被举荐为通判杭州,尽管他的职事官是从六品,却不能不说是重用。通判皆为从八品,但京朝官因人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