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离开行在,避开那些或许能认出他们的旧人,自由自在漫步在西子湖畔,是她们多年的愿望。耻辱渐渐地淡去,剩下的只是对王秀的依恋,还有就是对自由的渴望,想当年也没有今天的轻松惬意。她们并不在意没有名分,更不去苛求名分,人贵在有自知自明,所谓知足常乐。
哪想到风景虽好,人情难料,一个轻浮的声音传来:“两位小娘子打打闹闹,不如拿下席帽,让本公子看看,也好跟你们戏耍。”
赵福金和林月姐驻步,却见一个满脸邪色,明显酒色过度的青年,带着几名恶奴过来,那双充满欲望的三角眼,几乎能把人给吃了。
赵福金何等人,当年赵佶最宠爱的女儿,虽然遭受大难,不得不忍辱偷生,却也有皇家嫁女的傲气,哪里会理会一个登徒子,地方上的泼皮无赖,林月姐何尝不是。
“二位小娘子。。”
还没说完话,徐中一个箭步冲上来,挡在赵福金、林月姐前面,沉声道:“滚。”
那邪色青年一怔,瞪着一脸凶煞的徐中,眼皮子直跳,直觉告诉他此人不好惹,绝对心狠手辣,搞不好他会吃大亏。
正所谓有狂的也有不长眼的,一个恶奴跳出来,指着徐中骂道:“贼厮鸟,知道这是杭州杜家的长房杜小官人,识相点滚开,不要自找麻烦。”
徐中跟随王秀,自然明白王秀最近正查钱塘杜家,当然是暗中察访,并没有惊动其他人。如果所料不错,此人正是杜家的长孙杜远,那可是杭州的小霸王,不由地冷笑道:“滚,不要让我说第三遍。”
杜远瞳孔紧缩,不可思议地瞪着徐中,连知县大人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,竟然被一个护卫呵斥,简直是天大的笑话。他是被老太太宠大的,平时为祸乡里哪有人敢管,眼看对方一副看不起他的模样,火气顿时上来,冷笑道:“我看中的小娘子,还没有跑了的,你给我滚开,不然让你沉湖喂鱼。”
徐中仿佛听到天下最大的笑话,把他沉湖喂鱼?千军万马都杀过来了,当年还差点追杀上王秀,竟然被一个纨绔威胁。自从做了王秀的卫士,他也是有阶官散品的小使臣,对待地方上的土鳖,自然是俯视心态,岂能容对方猖獗。
赵福金很不悦,好好地心情被一个登徒子乱了,但她也明白不能闹事,以免让王秀为难,拉着林月姐的素手,轻声道:“咱们走。”
“得罪我,还想走,给我拿下。”杜远见美人不把他放眼里,不由地大怒,又听那宛若黄莺的清音,必然是为绝色,他哪里还能按捺得住,反正劫掠民女不是一回两次。听口音他们一嘴的北方官话,压根不是本土人,可能是逃难定居的人家,或许是商人的家眷,也就不再顾忌,先拿回去品尝美味再说,反正有老太太给他擦屁股。
徐中是何人,那是战场上杀出来的人,受伤的人命没有上千也有过百,端地杀伐果断。杜远话音未落,他已经跨上一步,一拳直接打在那厮脸上,十层的力道把杜远打的连退三步,立马倒地昏了过去。
笑话,跟随王秀从血水里趟过来的,当年就在仁和县城外那场大战,他可是跟随王秀冲锋陷阵,六十炼刀都砍出豁口了,能成为王秀最信任的卫士,享受正八品武官阶的人,一旦下狠手,岂是纨绔所能承受,对他而言处理几个人,简直小菜一碟,杀了也是白杀。
“你敢打我家少东主。”
“小官人怎么了,死了?”
“快拿下这个凶徒。”
几个恶奴凶神恶煞般围上来,他们寄身杜家,还没见过敢打杜远的主,要知道杜远可是杜老太最宠爱的大孙,就是家主也管不了。今个竟然被人打了,还一拳打晕了,他们不拿下对方,恐怕回去不死也要掉层皮,一个个惶恐下忘了对方是杀神,就他们几个虾兵蟹将,也能讨到好处?
“来的好。”徐中没有武器,但就算没有武器,也不是几个恶奴能对付的。
他不愿惊吓赵福金和林月姐,跨上两步腾空而起,一脚就踢飞一人,身自在半空入鹰鸠般落下,双手伸出变爪,一手拿住一人脖子,直接让他们来个对对碰,无一例外地昏过去,一口气喝成,简直轻松到了极点。
还剩下一人,惊恐地望着徐中,如同被洪荒猛兽顶住,浑身上下不由地打颤。笑话,不到一个照面,直接打晕了三人,这等身手、这般狠辣,早把他吓的六神无主,差点就失禁了。
噗通一声跪在地上,磕头像捣蒜,不住地哀求:“好汉饶命,好汉饶命,小人家有老小,不得不为人卖命,还望好汉饶了小人这条狗命。”
“好了,下手别太重了。”赵福金终究是女人,心太软了。
徐中哪里想过放人,他秉承王秀的思想,不惹事好人缘,一旦出手除恶务尽,绝不留手。只是赵福金开口,他却不能违背,狠狠地啐了口,转身来到赵福金身边,轻声道:“二位娘子,该回去了。”
林月姐弱弱地看着徐中,惊讶这人那么厉害,转眼就打倒四个人,惊秫地道:“四姐,还是回去吧!”
“哎,真是扫兴,回去就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