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长昇一怔,听到成蛟是封元部下,又是七十八将老人,很可能一起参加勤王。既然大家一同进攻过南熏门,那就是生死与共的袍泽,不由地态度温和下来,道:“化云老兄,择日不如撞日,咱们兄弟有缘相见,共饮一杯如何?”
状元公邀请吃酒,成蛟焉有不应之理,这等人物不是一般将校能巴结的,人家听了他是七十八将老人,态度才温和的,他可不能给脸不兜着,当下笑道: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“既然虎翼第二军主请客,那我也不客气了。”张过笑眯眯地,那马屁拍的高明啊!
李长昇还挺受用,谁不想步步高升,他成为军主不过一步,而且十有八九的升迁,当然是心花怒放了。
一入小丰乐楼,就感觉气氛不对,来回的酒客很多,跑堂小厮和酒女迎来送往,别提那个惹恼了。但是对他们的进来,却没有人并表现出应有的热情,只是一名小厮磨磨唧唧地过来,把他们引导厅中偏僻的角落方桌。
要知道高层或高档次酒宴,那都是分餐,连小丰乐楼的散座,也有小型的分餐区域,那都是给不太阔气,但有时有功名书生留的,一般客人只能在方桌会餐。直接把他们引到方桌,那说明什么?连问也不问,这不是寒掺人嘛!
成蛟脸色很不好看,李长昇和张过却看出点门道,只是不好在小丰乐楼发飙,只能忍下一口气。
三人坐下后,小厮舔着一张勉强的笑脸,不咸不淡地道:“三位太尉,要上什么酒?”
“你这有何好酒?”成蛟漫不经心地问道,他心中是极为不爽。
正说话,邻座几位落后他们,刚刚入座的读书人,喊道:“酒家,快快报上酒名。”
小厮看了眼李长昇、张过他们,客气地道:“三位官人稍等。”说罢快步走到邻座,满面堆笑,如数家珍地介绍道:“本店除没有大内御酒外,如东京开封府丰乐楼、眉寿酒;忻乐楼、仙醪酒;和乐楼、琼浆酒;遇仙楼、玉液酒;会仙楼、玉醑酒;时楼、碧光酒;高阳店、流霞酒、清风酒、玉髓酒应有尽有。东阳酒、羊羔酒、瑞露酒、红曲酒、荔枝酒、黄甘酒等等,四位官人想上些什么酒?小的立即就上”
“岂有此理。”成蛟见小厮怠慢,他是武人不假,今个恰好穿着绯色戎服,但小丰乐楼小厮就敢轻视于他们,当真忍不住的恼怒,拍案而起,厉声道:“过来给我等上酒。”
李长昇也眉头紧蹙,不悦地道:“难道小丰乐楼待客,还分三六九等?真不知文大娘子怎么管的。”
当然,他知道小丰乐楼是文细君所开,自然不愿生出事端,但小厮实在太过分了。
成蛟脸色冷厉,沉声道:“不就是几个书生,有没有功名还另当别论,小厮狗眼看人低。”
小厮满不在乎地撇嘴,翻个白眼讥笑道:“本店向来以读书人为先,三位太尉,且稍待片刻。”
太尉二字,加重了口气,这话明明是说他们是粗鄙武人,旁边的客人,酒女、茶博士和某些客人笑成一团,没有任何的避讳。
李长昇、张过当即变色,但还是没有做声,成蛟更是怒火中烧,他也是久经战阵,当年跟随王秀和兀术较量,手上至少有几十条人命的,哪里能受得了这等鸟气,却见他霍地起身,上前一巴掌把小厮打了个狗啃屎。
众人愣了半天,这才回过神来,小厮爬起来,捂着红肿的半边脸,惊恐地瞪着成蛟,大呼道:“这贼军汉要行凶杀人了,贼军汉要杀人,我的脸啊!”
成蛟见小厮骂他们贼军汉,更加恼怒非常,他在战场上浴血奋战,最恨别人叫他贼军汉,尤其已经积功任部将,也是有身份的大使臣,管上几百号剽悍吏士的人,怎能忍受区区小厮叫骂。
就要上去再给小厮几脚,让这厮长长记性,却不防被李长昇起身一把拉住,道:“老兄不要冲动。”
“大的就是你。”话还没说完,张过就冲上。
他也是初入军旅,也是军中很耀眼的人物,哪里受过这等鸟气,趁着李长昇去拉成蛟的功夫,起身二话不说,上去就给小厮几脚,把那小厮踢的满地找牙。嗯,真的打落一颗牙齿,他恨恨地道“下贱的贼厮鸟,竟敢蔑视朝廷将校,杀了你也不为怪。”
“改之,住手。”李长生大惊,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。
一旁的小厮、酒女还有客人,早就吓的目瞪口呆,小丰乐楼来往多是文人,东主又是王相公的人,就算是大地痞,也不敢在里面闹事,一些人纷纷高呼:“有人行凶,快去唤铺卒。”
“操家伙,拿了这贼军汉,竟敢到小丰乐楼撒野,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。”
“哎呀,果真是粗人,一点道理也不讲。”
“粗鄙武夫,竟在天子脚下行凶,实在无礼。”
“住口。”成蛟火气未消,怒目喷红,瞪着一名唧唧歪歪地书生,厉声道:“小小书生,什么功名?竟然敢在我面前刮噪,信不信一刀宰了你。”
书生瞥了眼成蛟,神色颇为不屑,傲然道:“不才区区村秀才,好歹也有功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