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秀对腐败很头疼,好在这个时代俸禄优厚,贪污问题并不算极为严重,没有到威胁政权的地步,也不算太严重。但是,宇文逸给他提了个醒,也是他不曾考虑到的,水军在外难以节制,一旦有将帅存有异心,或是朝廷衰微,恐怕要造成诸侯割据了,应该是孤悬海外的割据。
他不由地点头称是,抬了抬手,示意宇文逸说下去。
宇文逸见王秀认可他的说法,立马地得到鼓舞,更是兴奋,朗声道:“下官见识不及相公万一,相公自然成竹在胸。不过,下官细细思索,再向朋瑞讨教后,冒昧向相公请教。”
“下官以为,古人云‘鸟为食死、人为财亡’,其论甚是有理!海事司和银行掌控海事贸易、借贷,获利极丰,很难有人面对如此巨利,还能持节操,堵,反倒使事情越办越难,如此不如防之。”
“如何防?”宗良忍不住问了句,他的问话时恰当好处的,绝不会喧宾夺主,因为王秀绝不可能去询问,他的身份正合适,为王秀留下无限回旋余地。
“朝廷有台谏,走马承受、通判,相公不妨请奏朝廷,专设监察御史主持海事、银行监察。虽不能完全杜绝弊端,却还是可以减轻些许弊端发生。若能设风闻箱,许商户投书揭发,必然可以事半功倍。”宇文逸是拿出了真家伙,他目光闪烁,非常认真地看着王秀。
“风闻箱,武周所行酷政,朝廷已有登闻鼓和上书言事,再设置风闻箱,恐怕不妥。”宗良不禁有点失望,拿着前朝的东西出来卖弄,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。
“此一时彼一时,武周行事为一家之政,而下官设想只为贪墨勒索,其意远矣。就近监察是派出御史,风闻箱只为职司内监察,非为一人之私,而窥众人隐情。”他偷眼看王秀点头,似乎表示了嘉许,受到一点鼓舞,又道:“扩展水军、经略南海,相公大可不必自持,下官薄见在于沿海商旅泛舟海外多年,早已形成几个固定停靠口岸。相公可遣使者或借或租,无须亲自劳神,必可得之,而后以水军徐徐图之,既能免除朝廷议论,又能扩展城寨,但割除格局弊端,非下官能力所及,实在不知如何筹划。”
王秀和宗良考虑问题角度不同,旧事物拿过来用,那要看何时何地,他对宇文逸的智慧很赞赏。派驻监察御史制度,明显是时代进度,完全可采用十三道监察御史制度,中央加强对敌方的掌控,让御史就近掌握民情。
至于海外扩建城寨,那是必须的,能不在屈人之兵最好,风闻箱是开启民间监督政治好机会,只要引导正确,能发挥巨大的作用,更是他一直想做的事。
“很好。”两个字很简练,却代表某种态度。
得到王秀肯定,宇文逸显得极为兴奋,道:“下官些许浅见,让相公见笑。”
王秀笑了,看了看宇文逸微微点头,脸上露出嘉许之色,仍旧道:“抽取海船商税较官船出海,不可同日而论,可惜回易案,让亏空难补,海事司无钱办货出海。南方重商,为增财赋运作,海事局能有出海之资,远候可否教我?”
宇文逸稍稍迟疑,沉声道:“经济非下官所长,不过下官倒颇有些许心得,或许可以为海事局筹措一二,不知相公以为,两浙路除海事外,以何获利最丰?”
王秀含笑不答,他绝不会回答这种问题,还是宗良笑眯眯地道:“丝绸、瓷器、香料、盐茶、酒水,无一不获利丰厚,这还用问吗?”
宇文逸看了眼宗良,暗叹丞相长史名不虚传,道:“丝绸、瓷器、香料、盐茶、酒水又以何为先?”
“当然是北方盐茶、南方丝瓷。”宗良是朗朗上口,这些必备的情况,他都需要掌握在手,以备王秀随时咨询。
“正是,自艺祖太宗以来茶、盐向来由官府专卖,而行商购买茶、盐一向受到地方严格的控制,违者处以重刑。三个月之内,出售今后三年茶、盐之全部配额,想购买者,只能用粮食和银钱各半平价来抵换,不算钱塘几处盐场与茶场,单是昌化县紫溪盐场一处,所得粮食就相当可观。外地行商风闻,自然会趋之若鹜,以大批粮食、银钱换得茶引、盐引。而杭州之士绅、商人,哪里又肯让这个机会被外地人独占。如此,可解决各县常平亏空。”
王秀眼前一亮,他沉吟半响,但没有先针对经济,而是道:“远候之策妥当,但天下事往往不能尽善尽美,有得必有失,致于两府和台谏,本官自有办法应付,唯独通判能不能副署,才是问题。”
没有通判与江浙路税监的副署,王秀所下发的官文等于废纸,提举江浙路税监是秦桧所提携的人,应该不会轻易违逆他,但王昂却不一定买账,那伙计是个?头。
宇文逸深以为然,但王秀隐讳提出和王昂的矛盾,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认定,或许这是好的开始,立即道:“王通判亦是正直人,国于民有利,必不会阻拦。”
王秀不以为然地笑了,区区王昂并不放在他眼中,真要跟他对着干,完全可以通过持节总理各国事务,或是安抚制置大使解决,无论是转运还是常平都好说话,只是那样干遭人非议,他决不愿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