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衣青年眉头微挑,目光有些恍惚,笑道:“看来,那位文娘子来头不小。”
“行在大名鼎鼎的文娘子,王记百货的东主之一,在南京江宁府那可是一等一的富豪,号称天下第三富有的娘子。”
“哦,好大的口气,那第一和第二呢?”白衣青年显然来了兴趣,平日里他根本不屑去问言利之人。
“自然是王记百货大掌柜,王卿苧王娘子了,天下第二就没人知道了,或许是别人。”吴宣说不清的一脸艳羡。
“都是王记百货的,难道。。”白衣青年眉头微蹙,似乎想到什么。
“还,文娘子是王相公的侍妾,王娘子顾名思义,那可是王相公的长姐,王纪百货的大娘子,别看王娘子徐娘半老,但生的是天香国色,多少人打她的主意,却生怕得罪王相公,只能望而生叹。”
“好大的来头,一位是长姐,一位是侍妾,难怪由此成就。”白衣青年明显有一丝不屑。
吴宣摇了摇头,道:“你不知道,当年王相公出身微末,家道中落,到了典卖家产的时候,他得到有琴娘子家收留,从白糖开始发家,从此一发不可收拾,今个吃的菜,全靠白糖当作料。王相公中了进士,诺大的家业由王娘子撑起来,看看京东铜铁商社,就是王娘子一力开办,说是沾了王相公的光,也是无不可,但人家发展到今天,绝对不没有侥幸,”
“至于文娘子,似乎和王娘子。。”
如果王秀在此,定是大吃一惊,吴宣名不见经外,但那白衣青年是仁寿县人氏虞允文,年长些的却是史浩,两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啊!
史浩浅浅一笑,玩味地道:“你倒是万事通。”
吴宣眉头一挑,颇为自得地道:“当年,东京五大楼,以樊楼名气更盛,以李师师为行首。其下,就要数清伶秦献容和这位文娘子,当然才有蔡紫马的夫人。当年,文娘子在东京开封就很出名,往来都是达官显贵内眷,小丰乐楼的规矩众多,绝对是店大欺客,但文人雅士、南北客商竟然趋之若鸿,让人情何以堪啊!”
虞允文眉头微蹙,双目闪过些许失望,寂落地道:“不想,王相公也不能免俗。”
“难道二位不知,王相公和秦娘子的故事?”吴宣颇为得意地道。
“连蔡夫人也出身樊楼,小丰乐楼艳冠江南,自是不在话下!”史浩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。
“原来是如此!”虞允文淡淡一笑。
“蔡夫人在蔡紫马危难时,不离不弃,卖艺赡养家小,此情此义,古之烈女不过如此,直翁兄太不厚道了。”吴宣白了眼史浩,对其讽刺蔡易纳歌姬为夫人,很不太满意。
“时值世风日下,士大夫不是碌碌无为,便是争权夺利,这位蔡夫人出身微贱,却也当得诰命。”虞允文仰首叹息,感慨良多。
史浩玩味地看了眼虞允文,呵呵地笑道:“彬甫就留在行在,反正明年就要举贡了。”
虞允文点了点头,叹道:“在下以父荫入官,实不堪与士人同列,家大人应允辞官,正有问鼎明岁贡举之意。”
“彬甫志向远大啊!”史浩忍不住赞叹。
虞允文瞥了眼吴宣,淡淡地道:“季叔说王相公、李相公外放,不知属实否?”
“当然,宗大人病故,李相公权五路宣抚使,王相公出知杭州。小弟我虽然粗鄙,但也有几分门路,朝廷大事少有瞒过我的。”吴宣一阵卖弄。
“果非空穴来风。”虞允文点了点头。
“昨天的传出来的,反正就那点事,只是王相公出知杭州,小弟要紧随其后。吴宣双目发出炙热的光芒。
“季叔不说,愚兄倒是忘了,你是不屑龙飞黄甲,想要扬帆出海,取陶朱之富。”史浩笑眯眯地道。
吴宣黑脸涨的通红,好在看不太出来,他瞪了眼史浩,不服地道:“直翁兄不要取笑小弟,小弟自知才疏学浅,皓首穷经还不如奋手一搏,总好过赏赐同进士出身。王相公一向倡导海事,水军船队频频远赴南海,海船归航无不获利巨万,王娘子和沈家之所以巨富,就是把持了海路。小弟家中勉强有几艘海船,日后也不输于万户侯。”
虞允文浅浅一笑,道:“季叔好志向,我等却做不来。”
吴宣越说越兴奋,道:“王相公重视海事,设立水军大小学校,正是我辈用武之地,彬甫文武双全,何不投身水军,也可建功立业。”
虞允文稍稍诧异,摇头淡淡一笑,闭口不答。
史浩白了眼吴宣,不悦地说:“行朝文治天下,武人只供驱使,以彬甫才学,区区进士及第手到擒来,就算走上舍也在举手之间,岂能和粗人为伍。”
吴宣摇了摇头,不以为然地道:“直翁兄错了,文武状元郎李盈叔投笔从戎,踏波而行,屡立奇功,区区数年已是一方大将,以彬甫兄之才,若投笔从戎,他日功业必不下于李长昇。”
“季叔过讲,李盈叔是当世豪杰,我岂能与之相提并论。”虞允文谦虚一句,但他脸色颇不以为然。
吴宣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