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在南京
经过五年,应该是将近六年的建设,皇城已经颇具规模,宫城大半修缮完毕,龙气使然,就是外城也扩大了许多,按照王秀的提议,以青条石为基座,外城建成三层墙壁,每个城门都有瓮城。
方圆数十里的大城,三层长壁防御体系,放在以冷兵器为主的时代,谁要想攻陷江宁城,简直就是开玩笑。
就在新建成两年的都事堂,装饰简朴大气的公厅内,王秀一脸平静,静静地听着孙傅、唐格等人是否要调整赋税,补边军用度的争辩,仿佛和他没任何关系。
这些年,他刻意避开外朝政务,除必要的正朔朝,基本上不见他身影,倒是给自己加个职务,南京钟山小学校山长。
但是,他却以翰林学士院和知制诰,实际主导中朝事务,连续修订完善皇宋银行条例、海事事务条例还有工商榷场条例,一点点对整个社会进行影响,做好大变革前的准备。
五年时间的准备,人生能有几个五年?但他并不认为准备时间太长,相反却认为太短了!积累的显然不够,王安石蛰伏三十年,才有意气风发时,历朝历代变革主持者,哪个不是积累声望。
不过,他真心有点等不及了,先行锁定银行、海事司、水军三大巨头,在他暗中扶持下实力空前上升,让他认为五年时间应该够了。但是,他也很有手腕,凡事都低调处置,大事则提交两府,非常尊重两府决策,才没有遭到太多阻力。
反正三大巨头发展,对家国有利,尤其是大宋的船队满债而归,获利一举解决禁军半年费用,平息了很多的非议,就算同知谏院万俟禼上奏,斥责朝廷不该言利,还拿银行、海事司官吏俸钱比同级衙门高做文章,被清流所赞同,但实际掌握大权的人,都默不作声,当万俟禼放屁。
这里不能不说,大宋自真宗皇帝加俸,直到仁宗皇帝初步定制,俸禄一直为士大夫考虑,那绝不是一般的优厚。尤其是贴钱,绝对是精妙的一笔,你除了寄俸官有一份丰厚的收入,贴钱又是一份收入,根据衙门官职的繁简定钱。
银行、海事司贴钱绝对的优厚,几乎高出别的衙门两倍,这是什么概念?周围都成了眼红的兔子,能挤进来当然高兴,进不来的则大加鞭笞,有沈默的绝对掌控,没真本事还真难进。
至于水军吏士,人家出海归来当然有贴钱,每人还能携带些许货物,出海赚几个养家钱,那也不是马步军能比的。
他用秦桧、范宗尹、蔡易、沈默、何为作为代言人,不介入两府争端,尽力维持着朝政的平衡。
好处不言而喻,韬光养晦、避免功高震主,使得自己避开繁杂庶务,潜心思考日后的改良思路的办法,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。不少士人为他抱不平,要求他重出外朝。尤其在三年守丧期满,士林压倒性地要求他出山,却被他以父母殉难未及时奔丧为由,再请两年守丧,让士林上下一片赞叹,何为忠?孝字为先,他声誉越发的清高。
当然,有说他沽名钓誉,也有人说他外表恭顺谦和,内行王莽之法,但都遭到既得利益阶层猛烈回击,身子谢氏士林的彭集中成不了大气候。五年的蛰伏,给他的不仅仅是名声,更是密不可摧的护身符,对于流言蜚语无需他去辩解,自然有人去为他辩护。
这就是大宋士人的声誉,士林对士人的肯定,也是他主动卸去兵权的重要原因。这个时代,武力必不可缺,但依靠武力去谋求权力,那你就大错特错了,他深知其中滋味。
外朝的斗争是激烈的,没有王秀的存在,孙傅、唐格、张叔夜、李纲等人分歧日深,大有越演越烈之势。去年,李纲三次请郡,都被朱影委婉地驳回,当然是王秀的意思,别人制衡他,他何尝不制衡别人。
万俟禼的弹劾,他全然不放在心上,但以赵鼎为首清流,却让他大失所望,因赵鼎曾经供职海事,每次弹劾都恰当好处,利益不提弊端放大,回易是使臣带回来的不假,但赵鼎却把事扩大化,这才促成宗良的南下。
同时,他也真正看清,何为重臣、何为奸臣、何为弄臣?都是扯淡的话,一切都是道德和利益的结合,用此一时彼一时来形容,相对比较恰当。
“艺祖太宗善政为立国根本,下官岂能不知,但沿河连年战祸,陕西岁岁防秋,朝廷沿边禁军已达四十万,犹不足以用,各项花销何处而来?”秦桧主管户部,非常的为难啊!
李纲何尝不知加赋弊端,但内忧外患,朝廷每年用在防秋军费竟达两千万贯,大量的税赋被消耗,每年预算超支,财政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,各路诉苦官塘络绎不绝。尽管,经济得到了很大恢复,商业逐渐繁荣,赋税也慢慢增加,却赶不上各项沉重的消耗。
他实在没办法,每每受挫财力不足,想到当年抗金形势有了转机,本应一鼓作气挥师北上,就算不能收复燕山,也能收束战线,争取对女真的主动。
王秀没想到李纲会那么直白,他淡然一笑了之,不敢他的鸟事。
孙傅、唐格等人闻言,都慢慢松了口气,李纲脸色微变,冷冷地道:“那以王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