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尧显然看到王秀的惊讶,笑道:“大官人,这可是胖墩和郑彦的杰作。”
郑彦憨厚地笑了,张陵却眼珠子一转,道:“先生,是郑六哥的主张,本来要用钢铁的,但代价太高了,采用柳木代替,用桐油浸透也算堪比钢铁。”
钢铁?王秀再次震撼,这两家伙鬼混一起,还真的捣鼓出来不少名堂,不由地道:“木制轨道容易腐烂,还浪费木材,嗯,用了桐油很不错,至少增加木材的坚韧度,还能防止腐烂,不过还是用钢制轨道便利?”
“大人,钢制轨道容易生锈,每次打磨花费太厉害,木材用桐油粉刷,足可以代替。”郑彦也不憷场,他是知道现今钢铁的,要说达到露天铺设要求也可以,但代价太高了。
王秀点了点头,钢铁防锈的确是大问题,现在的技术还真达不到,你不能都用百炼钢吧!就算你财大气粗用了,那样不仅奢靡,也存在防锈问题,风吹日晒的,就是百炼精钢也经不住啊!但无论如何,利国监让他看到了希望,只要坚持下去,铁轨、蒸汽装置、钟表还有火药的改进,无一不是产业革命的必要前提,他忍不住心跳加速。
“太尉,前锋传报,伊水附近发现虏人游骑远远监视,张宪数次伏击,小有斩获,看来前方打的颇为激烈。”岳飞骑在马上,跟在正在行进中的王渊身边,详尽地禀报前方军报,脸色却带着异样的激动
他退入郑州搜罗败兵,倒是整编了万余兵马,自王渊统率大军西进,沿途征调各处兵马,过郑州时他竭力请战。
王渊也鉴于兵力单薄,同意他率精锐万人从征,并临时任命他为前军统制官,倒算是成全了他,张宪奉命率本将马步军两千余人为前锋。
王渊对岳飞带有肯定性语言,有几分不满,但还是照顾对方是万人大将,稍存颜面,沉声道:“颇有斩获,看来虏人就在眼前了,是不是捉到活口了?”
“正是。”岳飞对张宪很满意,捕捉大队马军容易,小股游骑来去漂浮无踪,要想设伏劫杀极为困难。
王渊是随口一问,还真没想到捕捉到了探马,立即勒住缓行,急切地道:“快快带来问话。”
岳飞撇撇嘴,不自然地道:“太尉,张宪已经问过虏人。”
“哦,省了我问话,很好。”王渊没有关注岳飞神色,他现在最想了解前方军情。
“小小的游骑,又何事可问,不过是洛阳战事。”岳飞有点不在意。
王渊微微蹙眉,正色道:“虏人主力不可轻视,不知曲正甫能否熬得住。”
岳飞还不是高等武官,但作为前军统制官,也得知曲端开战消息,不免有几分兴奋,大丈夫就该逆流而上,岂能畏手畏脚。
“洛阳情形如何?”
“区区游骑,知道的不多,但肯定是打起来了。”
“在我意料之中,曲正甫向来心高气傲,早把洛阳视为囊中之物,又岂能容他人染指。”王渊笑的很不自然,他是知道曲端为人的,西军自刘延庆、种师道、种师中等老将,少壮派就数曲端最有能力,却心高气傲不可一世。
岳飞细细品味王渊的话,逐渐明白了,大将间的猫腻啊!不由地笑道:“曲太尉性情太急,客军岂能专美于先,我军应该速速前进。”
王渊深以为然,淡淡地道:“不等我军到达,擅自开战,恐怕王相公有雷霆之怒了。”
岳飞面色沉凝,心下却不以为然,他信奉强者为尊,迅猛出击,对王秀的坚守策略抱有成见,认为王秀太谨慎了,也不知那些战绩怎么得来的。但曲端是宣抚司都统制官,他也不好当面非议执政,淡淡地道:“太尉说的是。”
王渊感觉出岳飞不以为然,但他不感兴趣,很多将校对王秀保守战略不满,不差岳飞一个,相互层次差的太远了,说句不好听的话,曲端违背总体战略,还不知战后怎样,岳飞根本不在王秀眼里,他又是个明白人,深蕴为官之道。
“太尉,战事紧急,末将率本部兵马火速西进。”岳飞再也等不了了。
“也好,不过步跋子赶路太急,到了战场也无法投入,不如你先率马军进发。”
岳飞脸色一滞,他是有万余人不假,但骑兵却不多,也就是不到千人,这点兵力投入战场,连菜也算不上,很快就被消耗殆尽。
“哦,再给你一千骑,组成一支马队,可以虚张声势。”
“多谢太尉。”岳飞无法违背,能出战就不错了,两千余马军也算不弱,至少能伪装近万人的浩大规模。
响午已过,二十余万人仍在舍生忘死地厮杀,粘罕再三权衡,调右翼一个忒母的兵力,直接从战场正面穿过,火速增援左翼。不过,兵马的来回调动,浪费宝贵的时间。
这支精锐的投入,让宋军前军侧翼遭到很大的压力,跟进的一将陷入苦战,他们多是临时组成的乡军,无论战斗力还是装备,都要比禁军差一个等次,但为了保护整个前军和主力联系,不得不拼尽全力,阻挡金军铁骑。
弓弩手们来不及瞄准,第一排放箭退下,第二排顶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