济州西部,几处宋军建议营寨炊烟袅袅,显然是在正埋锅造饭,这是大元帅府勤王兵马,他们已经过了治城巨野,一切都官道两侧将就休息。
赵构却躲在驿馆里纳福,他出身皇家锦衣玉食,行军劳累的苦楚,还是让他面色发苦,还是坐在火盆旁边。
“大王,河北、京东数路大军已经联系上,他们会在京畿东和大王会合.。”张启元放下官塘,眼中闪过凝重。
赵构很满意,汇集到他身边的兵马越多,他的话语权就越大。说实在话,尽管只有几名守臣响应,却足以让他欣慰,这年头赵家遭了难,能有人响应就算不错了,不能有太多奢求。
“大王,事情有点不对。”张启元觉得应该提醒赵构,开封失陷,太宗一脉止有康王在外,响应的守臣太少了,甚至没有达到他最低预测。
赵构摇了摇头,笑道:“天下守臣都在观望,情有可原,子初不用太紧张,一切进入开封就明了了。”
张启元咂咂嘴,看了眼汪伯彦和耿南忠,道:“但愿如此,开封传来消息不多,但似乎王文实很强势,恐怕.。”
“勤王救驾嘛!你又不是不知道的,王文实还算是知趣,就算他居功自傲又能怎样,难不成他敢威胁大臣?”赵构一脸的不屑,他对祖宗法度还是充满信心的,王秀敢杀折彦质,那是在危难时期,借着保住全军勤王的借口,他率军进入开封,难道王秀敢对他不利?显然是不可能的,甚至还要对他礼敬有加,你以为赵家厚待士人是白费功夫啊!
“大王说的有道理,王文实立足不稳,还是忌惮朝野士林的,但他惯于兵行险招,大王不可不防。”张启元算是了解王秀,他说的也算**不离十。
赵构正要说话,一名更戍官匆忙进来,道:“大王,朝廷使臣到了外面。”
赵构微微一怔,看着一旁的汪伯彦,却见汪伯彦摇了摇头,也是一脸疑惑。
耿南仲眼珠子一转,道:“开封被虏人围的如铁桶,如何有钦使出城,大王小心虏人有诈。”他的地位是相当尴尬,赵构似乎对他成见颇深,很不受待见,甚至连参谋官也不是。但是,他又无路可去,只能忍下一口气,厚着老脸贴冷屁股,希望能让赵构另眼相看,最起码也要化解成见。
汪伯彦稍加思量,警惕地道:“钦使随行几人,可有自报名讳?”
“回大人话,有二十余人,钦使说监国登基,朝廷与虏人达成议和,特来大元帅府传旨,自称内西头供奉官张泉。”
“太子登基,张泉?”赵构脸色变了变,目光有些飘忽,转向耿南仲,心中是一片的乱麻。
耿南仲咂咂嘴,艰涩地道:“不错,张泉是旧时东宫老黄门,是圣人的邸候。”
“怎么来的那么快?”张启元心念一动,监国登基?他立即意识到王秀抢先一步,他之前诸多谋划付之东流。
“前军使臣要来禀报,钦使说事太急,一路快马加鞭而来。”更戍官匆忙地道。
“那就请入钦使,设香案。”赵构十分的不情愿,但他不得不做出姿态。
张泉是日夜兼程而来,朱琏专门交代,一定要以最快速度见到康王,不可有任何的延迟,他才没有停留等待,直接到达驿馆。当然,在来的路上,随行把新皇继位消息传开,等他到了目的地,基本完成最重要的使命。
诏旨并没有新意,赵构冷着脸听完,张启元更是脸色煞白,真的枉费了一腔心血,王秀的行动可真快。
“还有娘娘懿旨,请大王单独看。”张泉环顾众人道。
耿南忠眼珠子一转,慢慢低下头,他心中很矛盾,新君即位代表着赵构无缘大统,想想新皇是赵桓的儿子,两害权其轻,自己似乎还有有所作为。
众人都是朝廷大臣,自然犯不着找事,他是曾经有别的想法,但也建立在监国被虏,或者是尚未登基又太年幼,但新皇代表着天家正统,怎么也比赵构名正言顺,既然木已成舟,大家的心思多有改变,纷纷离去。
张启元却没有离开,双目看着张泉,沉声道:“大王,非常时期,岂能没有宿卫在身边。”
赵构心领神会,急忙道:“子初留下就是。”
张泉自幼就进了宫,算是一位老宦官,察言观色的本事,早就练的炉火纯青。不然,他也不会得到朱琏的重托,赵构和张启元的心思,是很难瞒住他的,他也能理解赵构的用心,在局势不明的凶险情形下,小心驶得万年船,这点并不过分。
“情非得已,大官见谅!”对方再是奴臣,那也是天子的奴臣,他已经成年就藩,对待正当红的高等内侍,还是要加尊称的。何况,人家是携带皇命而来,没有把事办妥前,赵构绝不敢对张泉无礼,这是天子的体面。
“谢大王关照,比起大王在外披甲值戍,奴臣这又算得上什么。”
在一番客套后,张泉把王秀自奉诏举兵,营救当今圣上和太后,又连败女真人的攻势,迫使女真人在未触动国本的条件下议和,撤了开封之围。那前前后后的风波起伏、凶险万分,加上他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