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外,各寨的金军已经暗地里收拾行装,装载辎重货物,把赵宋皇族和大宋的官僚家眷分批趁夜北运,行色是那么匆匆,完全没有上次的从容不迫。
很显然,兀术的书信起了作用,粘罕和斡离不下令,东壁各寨北迁,西部寨子向撤到万胜门北,部分主力退到郭桥,必须确保浮桥安全。
粘罕和斡离不一系列的举动,等于默认了王秀所提出的主要条款,不仅诸位大臣松了一口气,金军将士也是暗自松了口气,谁也不想在停战前送了性命。
此时,战局明显发生了微妙变化,随着顺成仓的易手,金军实际失去了战略主动权。王秀在占据开封城,又得到充足粮草支撑的局势下,无需再做任何冒险,只需要静静地坚守城池,就足以立于不败之地。
虽说,金军两路兵马势如破竹,抵达开封城下,但那也是不曾歼灭宋军主力,河北河东乱扯更一团糟,各地义军不断地汇集壮大,再等一段时间,恐怕回程还要经过艰辛的战斗,万一大宋朝廷派兵“护送”,乐子可就大了。
此一时彼一时,粘罕和斡离不相信,王秀绝不是赵桓,所谓护送要人老命,他们可不敢冒险。
又是一个不眠之夜,王秀坐镇新宋门节制各部缓缓推进,扫荡城外近处的金军寨子,分别在新曹门、东北水门、西水门下了三个大寨,控制金军南下抄掠的道路。同时,秘密传令南壁各部和封元部,全力搜寻银术哥、高升部,一定要捕捉到这支金军。
好在金军比较识趣,并没有进行有力抵抗,宋军大部队抵达后立即弃寨撤退。
次日,王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充满自信地望着兀术,缓缓地道:“贵军两位郎君果然是信人,如今只剩南北议和条款没有签署了!”说到这里,目光转向萧庆,语气轻松又决断地道:“诸位相公商议决定,今日由在下向贵使说明,如贵国对条款内容再无异议,后日便是吉时,可以在紫宸殿正式交换国书。”
要放在几天前,萧庆哪容宋朝大臣用这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话,但此一时彼一时,王秀的强势让他畏惧,他绝对相信这厮果断狠辣,嘴上文质彬彬,一副谦谦君子作态,说杀他半点含糊也没有,连兀术也救不了他。
面对王秀和善地笑容,他连个屁也不敢放,只能默默点头称是,态度好的不能再好。
用王秀的话说,狗就得打,才能让他怕你。一切都是建立在力量变化上,没有强有力的的威慑,一切都是妄谈。
兀术对王秀的霸道没有在意,只是轻轻颔首笑着品茶,能有什么异议?再打下去绝对不利,预期的目地达到了,该收手时就收手,让别人发泄不满是应该的,浅显的道理他懂。
萧庆对兀术淡然态度很不解,做为大金议和使臣,兀术对着王秀咄咄逼人没有任何表示,甚至有姑息迁就嫌疑。但想归想,他却没有胆量斥责兀术,他可是掌握军权的皇族,哪是他能憾动的,只能忍下这口恶气。
“如此繁华都市,还真想多待几时!”一阵沉默,兀术终于开口说话,一脸的意犹未尽。
“你们几十万人,还没把开封糟蹋够?要不,我陪郎君再耍耍。”王秀半笑不笑地道,那个脸色好难看,但并非是为难,而是故意做出来的恶心。
兀术脸色尴尬,干咳两声,很不悦地道:“也不早了,我也该回寨了!”
“贵军北归之日,我当恭送各位过河。”王秀眉头一挑道。
兀术点了点头,说道:“那就先行谢过南朝天子、太后了。哦,陆天寿和沈黠已经找到,估计今天就能押到,其他的似乎有点阻碍,还要往后拖拖。”
王秀双眼闪过一道凌厉杀机,沉声道:“郎君,我不是商量而是要求,两位是娘娘要的,不能有一刻的耽搁。”
兀术目光复杂,叹道:“事出有因,还请见谅,我再休书陈明利害,或是亲自去说。”
“那是郎君的事,在下只要结果,我还是会以议和大事为重的。贵军北归路途中,万一遇到哪个不长眼的,在下随时能率军护送。”王秀态度极其强硬,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,话说的极尽威胁。什么叫随时能率军护送?明显告诫对方别玩花样,老子随时能率军追击你们。
兀术脸色很不好看,不悦地看着王秀道:“大金兵强马壮,些许盗匪就不用劳烦了!”
“阴沟里能翻船,郎君不要大意,一切要三思而后行。”王秀笑mimi地道。
“说的也是。”
萧庆恨得牙痒痒,但兀术不说话,他也无可奈何,只能把闷气憋着。
东平大元帅府行辕
“不知神京情形怎样了,太上、官家无恙否?”
赵构和大元帅府右副元帅、知中山府陈亨伯,左副元帅知相州军州事汪伯彦,大元帅府都统制杨惟忠及耿南仲、张启元等人正在堂上议事,他脸色很凝重。
面对开封城被围,二帝与皇族落入女真人手中的传闻,由于消息不通,很难了解真正的情形,造成人心惶惶。众人只知道王秀率军勤王,却不知现在如何,是顺利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