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忘记刚才还一脸正气。
“卿家说的好,你们商议一下上个奏章,让中书门下通过立即实施。”赵佶几乎迫不及待。
王秀心下一紧,他想到的不是获利而是损失,这项政策是不错,但到了赵佶手中绝对玩完,没看到蔡攸的眼都绿了。
果然,蔡攸转脸对钟离秋道:“海商案在江宁,行事多有不便,我看应该迁入公署,在江宁留下几名职事官,还有皇宋江宁工商银行事关重大,联络军州余款应该由公署直管较为合适。”
王秀深深瞪了眼蔡攸,刚刚有点眉目,爪子就伸过来了,这厮对钱财有一套眼光,一下子就抓住两个重点。把海商案拿到手里,这可是分出各军州市舶司出海大权,虽说现在还没有建立水军,却也是一大块肥肉,湖石运输沿线军州余款是最直接的生钱途径,甚至可以直接挪用。
他已经不敢想下去,公署和银行被蔡攸胡闹,会变成何种模样?不能说成为绝对敛财工具,但也会让他的心血赴水东流。
却见钟离秋淡淡地一笑,道:“沿海军州海事繁多,海商案靠近节制才有便利,公署只要掌握大局就行了,没有必要把海商案迁到东京,这是舍本求末的做法。至于各军州余款存入银行,朝廷不要太干涉为好,有丰厚的利息吸引,只有傻瓜才会放弃,让军州投钱,朝廷获利才是正道。”
赵佶笑了笑,并没有说话,钟离秋说到他心坎里了,强干弱枝不就是祖宗家法吗?
蔡攸哪能放弃绝大好处,立即道:“哪有衙门设在外不受朝廷节制的道理,设立公署海商案,不也把各军州市舶司派遣权统一吗?”
王秀眉头微蹙,道:“朝廷当然要对驻外衙门进行节制,海商案设在江宁是为了管理方便,公署设置检详诸房文字,职责之一就是监督海商案和各地银行,怎么能说不受节制?”
钟离秋点了点头道:“要把海商案放在开封,那还不如不收回市舶司权。”
在专业性强的衙门问题上,蔡攸哪里是钟离秋和王秀对手,他心里恨的咬牙却没有办法,人家两人自始至终操办衙门组建,他虽然安置不少官吏,但那都是走后门进来混资历的,关键的职事都被王秀和钟离秋把持,尤其是海事案和皇宋江宁工商银行,被钟离秋打造的跟铁通一样严密,关键的职事,一个也决定不了,真窝囊啊!
他想把海商案收回来,也有打破钟离秋把持,纳入自己手中的意图。这两个伙计太欺负人了,几乎把他架空了。不行,他一定要把这块肥肉抢过来,决不能便宜王秀。
王秀和钟离秋连襟出宫,在东华门外,钟离秋忽然慢悠悠地说道:“文实,东京虽好,却并不是久留之地,我看你还是寻个机会外放。”
王秀一怔,公署和银行刚刚起步,怎能完全放手,这不便宜蔡攸了嘛?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钟离秋。
钟离秋并没有解释,淡淡地道:“朝廷多事之秋,你陷的似乎有点深了,要不赶紧脱身,到时候恐怕连官家也维护不了你。”说罢,挑了挑眉头,悠悠地道:“前车之鉴、后事之师。”
“还没那么严重。”王秀笑了,钟离秋没有明说,但不能不承认对时局判断很准确,无论是林灵素和权贵集团,还是蔡京和王黼等的斗争,都逐渐进入**,在他的印象中快要落地成音了,但和他牵连并不太大。钟离秋饶有兴致地看了眼王秀,玩味地笑道:“你是聪明一世,糊涂一时啊!”“先生,这话又怎么说?”王秀神色稍加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