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但是,钟离秋的态度也让他凛然,所谓杰出士人为了自己的宏图壮志,是可以牺牲民众的。
“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看,听张启元说你取了表字,不知是哪位大儒冠表?”钟离秋豁然开朗,态度和蔼了许多。
王秀洒洒笑道:“蔡相公面前,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“呵呵,你啊!”钟离秋笑的很爽快,道:“不过,你的谨慎是对的,蔡相公老矣!”
王秀撇撇嘴,他对当初的决断相当的认同,不能近也不能远,利字当头的交换。
“当年,蔡相公对我也有知遇之恩,最终却分道扬镳,人生实在可笑。”钟离秋苦涩地一笑,又道:“如今朝廷中童太尉等人力主联合女真,蔡相公敷衍趋势,唯独梁师成态度模棱两可。”
王秀淡淡笑了,玩味地道:“先生,大势不能阻挡,不知先生是重出入仕,还是继续逍遥江湖?”
“你这是明知故问。”钟离秋难得翻个白眼。
“看来先生要重出江湖,叱咤风云了。”
“蔡相公向官家保荐,我出任直龙图阁。”
“直龙图阁?”王秀撇撇嘴,不屑地道:“蔡相公太小家子气,才给了从六品上馆阁贴职,以先生大才,就算是两府也担当的起,再不济也得给个尚书六部侍郎。”
“呵呵,两府哪里是随便给人的,侍郎已经是担任宰相的本官了。难道你不知道,宰相出自郡县,猛将拔于卒伍。”
“我看出自郡县的那些相公,也不过碌碌无为。王黼有什么能耐?李邦彦也是一个优伶,倒是童贯也算个人才。”王秀评价当朝重臣一点也不厚道,甚至存在恶趣。
“嗯,你都把朱松说的昏死过去,我争辩不过你。”钟离秋温和地摇了摇头,道:“你在这段时间,一定要谦恭些,千万不要让别人盯上你,尤其是王学士。”
“先生说的是,学生知道该怎么做。”王秀虽然也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,也一直在努力去做,但有时候事情发展出乎他意料,他不找事事找他,想要冷静压抑却很不甘心,一时气盛就做了再说,辩论、诗词的确很出风头。
“我觉得你应该在东京呆上两年,然后外放地方,这才是正途。”
王秀忽然想起了宗良、封元他们,想到了居养院,脑海中缠绕有琴莫言绝美的笑容,他似乎有所顿悟,慢悠悠地道:“先生,我倒想回商水办几年学。”
“办学。”钟离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王秀,沉声问道:“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?”
“在宛丘解试的时候,我就有这个想法,那时候连自己也顾不上,自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,现在我觉得百年大计教育为本,应该从孩子们抓起。”
王秀很诚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,他绝不是信口说说,就在刚才他忽然明白,钟离秋这样的睿智之士也对世道绝望,他如同一条小船挣扎在汪洋大海里,还不知道能走多远。
幼年的教育可以影响一生,孩童就像一张白纸,你怎样去刻画,基本可以决定他将来的思想,若果不断培养能继承思想理念的人,一代又一代的传承,可以预见将来的某一天,桃李满天的盛况。
虽然,钟离秋不知道王秀的想法,但他却明白教育的重要性,你的学术想发扬光大甚至不断进步,必须要有学子继承,圣人尚且有三千弟子,何况他们啊!
“想法不错,就是圣人之道,也要有人传下去才行。”
王秀点了点头,冷静地道:“百年大计,教育为本。”很无耻地窃取,但他心安理得,拿来才是自己的,再说人人都明白的事,只不过说法是不一样。
“不过,我总得还缺点什么。”
“哦,缺什么?”“先生,你看要是能提高钢铁质量和产量,再把。再把一些机械技术改良,能不能。”王秀把自己对社会技术改良的想法,谨慎地说了一点。钟离秋脸色有点怪异,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