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王秀、张启元、何为等近百名学子启程去宛丘参加解试。
城外商水码头边上,送行的人山人海,都是学子家人故友,也有县里那些帮闲小厮,大家或是嘱托勉励,或是一一话别,反正是人情汹汹、一片乱麻,县里不得不派几十名土兵来维持秩序,以免发生不必要的骚乱。
王家和李寡妇母女自然来了,这也向其他人家昭示,有琴家的姐许配给了王秀。
张启元第一眼看到一身白衣,如同滴落仙子的有琴莫言,竟是一个晃神,愣了半天没反应,低低沉吟道:“商水县竟还有如此绝色美人,王大郎这小子真是好福气!”
张文山见儿子痴迷有琴莫言,不以为然地一笑,却拍了拍儿子肩膀,轻声道:“东京美人甲天下,好为之!”
张启元默默颔首,再看正关注他的陆贞娘,也算是妖娆艳丽,此时此刻在有琴莫言的照耀下,却显得那么的庸俗不堪,让他生出一阵厌倦。
王成望着儿子感到一阵自豪,近半年来,儿子的种种经历和作为,让他有恍然若失的感觉,却又由衷的欣慰。原来,整日里呵斥儿子,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郁闷,现在可好了,儿子不来个仅华丽地转身,还要去参加解试,无论结果如何,都让他深深感到自豪。
“大哥,自己在宛丘不要不舍得吃,哦,别看书太晚了,要早点休息。”谢氏太不放心,儿子还是第一次出远门,怎么都觉得还有没交代清楚。
“娘子,快开船了。”王成知谢氏心疼儿子,却不得不提醒。
谢氏白了眼丈夫,又怜爱地看着儿子,道:“一旦放了榜就赶紧回来,别爱外面贪玩,娘给你做最爱吃的烩羊肉。”
“娘,我知道了。”王秀心里暖暖地,一点也不觉得谢氏啰嗦,他有感于母爱,越发融入这个家庭。
“秀哥儿,好好考,姐等你好消息。”王卿苧笑咪咪地,她在给王秀打气,但他晃了晃素手,两个玉指就做拧状。
王秀捏了捏鼻子,翻个白眼道:“大姐放心,这段时间还劳累你,我会给大姐带礼物的。”
“算你聪明,你说的我记下了,待你发解了贡举人,姐就把生意做到开封。”王卿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许下了诺大的愿望。
“好了,大姐,从长计议了,我要走了。”王秀笑咪咪地,心情不错,但他的目光转向有琴莫言。
“去啊!快过去。”李寡妇推了推女儿,对王秀嚷道:“大郎,考完了无论过没过,都赶紧回来,知道没?”
王成瞪了李寡妇一眼,暗骂这贼婆娘一张破嘴,你说什么不好,非得说没考上。谢氏莞尔一笑,拉了拉丈夫袖子,王卿苧却向有琴莫言挤了挤眼,神色颇为玩味。
有琴莫言脸蛋红扑扑地,在娘亲的催促下,扭扭捏捏来到王秀身边。
王秀想到昨天晚上的香艳,切牙一笑,故作地深深吸口气,坏坏地道:“我要走了。”
“哥哥,这是平安香囊,愿哥哥早日题名回归。”有琴莫言脸蛋红红的,递给王秀便像针扎一般,退到了李寡妇身后,引的众人一阵莞尔。
“老弟,咱们该上船了。”张启元并没理会陆贞娘,甚至没有回上一句话,便走到王秀身边,目光隐晦地扫过有琴莫言。
王秀并不待见张启元,但他还是勉强颔首,又对家人行了一礼,道:“爹、娘,孩儿上船了。”说着话,目光却落在有琴莫言身上。
有琴莫言一直关注王秀,却见他目光火辣辣地,禁不住俏脸一红,垂下螓首。
张启元却尤其关注,见王秀和有琴莫言郎情妾意,他的脸色还是那么平静,笑容依然让人如沐春风,目光还是那么的真诚,谁也不知道他真实的想法。
该说的也说了,该拿的也拿了,众多士子上了船,他们与送行家人挥手作别。
望着逐渐没于眼际的码头,还有那牵挂心头的伊人,王秀站在船尾,轻轻感叹一声。
“老弟,在想些什么?”
王秀不用看,听声音就知是张启元,他淡然一笑,道:“今岁,解试考什么题。”
张启元愕然,随即暗笑王秀是不是傻了,州里解试考题?想那些作甚,你又不是神仙,还能把考题题目给看穿了。
他忽然发觉,有时候王秀还真有趣,往往语出惊人,傻的令人捧腹,但细细想想又觉得傻话充满了智慧,笑道:“看来老弟能人所不能!”
王秀切牙一笑,转手看着张启元,道:“不是能人所不能,是看看能不能瞎猫碰上死耗子,要是真能碰上三次,解试、礼部试、殿试,岂不是撞了大运?”
张启元见王秀磨了磨洁白的牙齿,那带有邪味的笑,让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,没来由一阵心揪,勉强笑道:“我可没那份自信,你还是慢慢想吧!”
一旁的意味肥胖书生,平素里也是瞧不上王秀的,此时目光却充满了敬畏,用巴结地语气道:“老弟要是真有门路,何不说来听听,让众位同窗受益。”
王秀翻个白眼,咂咂嘴道:“南山经之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