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天寿见王秀刺激张启元,正琢磨着怎样给张启元献个好,立即抓住机会,讥笑道:“果然是个粗鄙武夫,只会打打杀杀。”
“住口。”钟离秋厉声呵斥,让陆天寿浑身打个哆嗦。
王秀连看也不看陆天寿,不过是跳梁小丑,不值得他动真怒,朗声道:“安史之乱,起于玄宗懈怠政务,有李林甫、杨国忠擅权,国事败坏,军备不整。这些奸佞威逼边帅,安禄山如何不叛?历代皇帝一错再错,兵柄交给阉寺,导致天子生杀被宦官操纵,外有强藩镇林立,截留赋税,最后积重难返,最终被李全忠取代。”
“心酸数百年啊!以学生愚见,前唐乱政却始于太宗皇帝,血溅玄武门开夺嫡、杀子先河,这才是前唐败坏根源所在。”
“虽然很精彩,却是一家之言。”钟离秋虽不完全认同,却给与了很高评价。
“前唐太宗是英明圣武的君主,顺天意斩杀叛乱逆贼,开创贞观大兴,岂是你能诋毁的。”张启元见钟离秋并不甚认可,当即出言反驳。
“是嘛?”王秀见张启元跳出来,不由地淡然一笑,看着钟离秋,淡淡地道:“先生试想,宫闱门禁严密,秦王凭什么早晨登上玄武门,太祖也是雄略英主,两军在宫门交战,他竟然泛舟池上,裴寂可是宰相啊!一大早什么也不干,陪着天子游玩,难道这不很奇怪吗?”
钟离秋目光慎重,点了点头,道:“内有接应,夜控门禁,你是说。。”
“玄武门之乱,并非当日,而在昨夜。”
钟离秋点了点头,道:“王秀论的精辟,理应得胜。”
“学生一家之言,全在抛砖引玉。”
张启元心下不服,却也无可奈何,钟离秋都定下来了,还能做什么,没看有几为老兄垂首沉思嘛!这时候出头,才是傻鸟。
“好了,那就赋诗一首,来判个高低。”
“先生,这场不用对比,只要王秀在百息内做出一首小诗,学生就认输。”张启元对文采颇为自负,也知道“王秀”对诗赋颇为迟钝。
百息成章看是很大方,对于“王秀”而言却千难万难,经义和策论比的是熟练程度和见识,但诗的韵律,风、赋、比、兴、雅、颂手法,不是一般士子所能掌握。
虽然,王秀以前做的诗词不能说惨不忍睹,但也被判了个中下,百息成诗,除非六月飞雪。
陆天寿眼前一亮,急忙帮衬道:“王秀要能百息成诗,我就认输叩首。”
等得就是你们狂言,王秀心中暗喜,当代文人最重视的是诗赋,要一举成名就在此时。
钟离秋摇着泥金扇,心不在焉地道:“那就开始吧。”
王秀对钟离秋的态度很惊讶,你再潇洒不羁,再清高也不能这样,一点也不顾别人感受,也不问别人是否同意,一言决断,太霸道了,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。
他心中有一丝不满,就算钟离秋才高八斗,他也看不惯其万物皆蝼蚁的自大作态,心下一横,生硬地道:“既然先生定下来,学生无话可说。”
“王秀,我等你下跪磕头。”陆天寿双眼放光,在他看来,王秀必输无疑,连钟离秋都帮他。
不少书生都在捂嘴轻笑,王秀是何人,虽然今日语出惊人,但作诗何等难矣!像是经义、策论你还能忽悠一阵,诗词的精妙,他们也不敢保证一气呵成,有个乐子谁不愿看,还是丢尽面子的磕头。
王秀沉吟了几个呼吸,慢慢走了一步、两步、三步,停下步子在众人慎重、讥讽、嘲弄的目光中,他瞥了眼众人,摇头轻轻一叹,背着手再次迈步,四步、五步、六步,慢慢转过身来,环顾众人,似乎要开口。
张启元眉头一鳌,陆天寿脸色变了变,却见王秀再次摇了摇头,迈出第七步。
“娘地,吓老子一跳,这厮不是好东西。”陆天寿的小心脏差点受不了,他是最害怕王秀真的吟出,他是要磕头地。
张启元也嘴角微抽,眉头微蹙,显然担惊受怕一场,但他到底是比陆天寿稳重百倍,虽有些把持不住,却仍是面带春风般地微笑。
当钟离秋眉头微蹙之际,王秀站定脚步,慢慢地吟道:“明月别枝惊鹊。。”说着,眉头微蹙,似乎在沉思,又向前迈出第八步。
在众书生不屑地议论中,张启元嘴角微翘,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。
陆天寿眼角剧烈抖动,拍着心脏,颤悠悠地讥笑道:“这厮装什么鸟,还惊鹊呢!”
“清风半夜鸣蝉。稻花香里说丰年,听取蛙声一片。七八个星天外,两三点雨山前。旧时茅店社林边,路转溪桥忽见。”第九步,刚好!王秀吟罢,对双目张开、稍显惊讶的钟离秋施礼,道:“请先生品鉴。”
一时间,全场鸦雀无声,众人的目光全在王秀身上,有惊讶、有狐疑,更有嫉妒,却无人怀疑王秀这厮的文采。
‘九步成章,这厮真是扮猪吃老虎!’张启元一阵恶寒,目光凝重许多,今天,王秀给他的惊讶太多了。
陆天寿面色变的很难看,不说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