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阴司,墨染、白衣却被一阵特殊的灵力波动惊异。
相视一眼,眉宇间即是少有的焦灼。急急动了步子,便往殿中而去。
大殿之上,布下了一层血色结界。公良谨正将殿上九星阵中布下的蜡烛点燃。每每点燃一只,九星镇光芒便盛一分。
整个大阵由九百九十九支蜡烛组成,每一支蜡烛都是血色,红的诡异。
每一个镇眼有一百一十一支蜡烛构成,镇眼中心摆着一只莲台,莲台上各放着一盏没有灯油的引劫灯。
而那莲台,却是由三生石雕刻而成。
三生石原身本是赤色,一经剥离,触手便成血色琉璃石,晶莹无比。然而,却极少有人拿到。
只因这三生石矗立之地乃阴司重地?“回头崖”,阴司重兵把守不说,更有阴司冥兽狴犴护着,旁人要取得难如登天。
就连公良瑾,狴犴都有所顾忌。
那日公良瑾登崖取石,狴犴竟完完全全将他无视。佯装不知,布下冥障自顾自睡觉去了。
并非公良瑾修养好,只是习惯罢了。
狴犴自从被他收服,擒来这阴司回头崖作为守护冥兽时,便颇为心高气傲。
纵使败给了公良瑾,亦是口服心不服。但身为上古凶兽,亦是有骨气的。
按照狴犴的话来说,就是:“虽然我败给了你,那也只是暂时的。我随你回去不是怕你,只是遵守约定。是我的风度,你应心存感念。”
公良瑾自知,若想从回头崖上拿到三生石,打败它便是。
于是那日出手便是狠招,与那凶手缠斗,招招都往脸上招呼。
这狴犴没有别的什么弱点,最大的纰漏便是容貌。它容不得别人对它高贵的脸部做出半点不恭之事,于是——
刚过了不到百招,狴犴便直嚷嚷着公良瑾耍赖,人家不玩了!
撤了冥障,寻丹药疗伤,且要美美的睡个美容觉。
公良瑾便料到是这样,从三生石上凿取下九块血琉璃,正事要紧。
回到阴司细细以灵力雕琢成九瓣血莲花,只有一次机会,他绝不容许失败这两个字出现。
忆及为这九星阵准备的点点滴滴,公良瑾眉心的九劫火莲纹血色隐隐,一抹光华闪过,转眼又不知所踪。
阿沚,我公良瑾绝不会放任别人欺负你。谁都不可以,就连他自己都不可以。
既然百里衍之没有能力护你一世长安,那么,便由我来。
由我公良瑾,予你长安一世。
只剩最后一支红烛,公良瑾修好倒向一旁的引线,指尖一抹火光,照亮一方黑暗。
这是来自地狱的劫火,焚尽一切罪孽。
如豆烛火颤颤巍巍的跳动着,公良瑾眼中的光芒也一点点被点燃。
瞬间红影一闪,人已盘坐在了中心镇眼。
指尖婉转间,一把匕首已然在手。
匕身虽是优雅的莲纹形,没有刃。两侧,只有深菱形凹槽。却是飘逸灵动,巧夺天工。然而,它有一个并不美好的名字——歃血匕。
骨节分明的修长指间,把玩着这匕首,却有另一番美感。
稍稍闭眼,公良瑾眉目忽的安详。就连那血红长发都透着柔软气息,嘴角一抹柔柔的笑。
猛地抬手,匕首便要往心口而去。
“住手!”墨染大喝道,紧紧皱着眉。白衣也是微微张口,还未来得及合上。
疾步上前,抬手结印,墨染便要攻击结界。
公良瑾一笑,微阖的眸子缓缓睁开,柔声:“难道染你不知,有血界一说么?”
结印的手一顿,无奈散了咒印。目光灼灼的叮嘱结界之中的人:“瑾,你真的要这样做?”白衣挠挠头,不知所措。
他是知道血界的,这种鸡肋结界,一般是不会有人用的。
立下血界之后,若有人攻击结界,那么,所有的伤害便会原封不动的反映的布界人身上。
瑾,他……
“我可以解她的毒,就可以救她离开那个鬼地方。”公良瑾抬眼,一身红衣被烛光映的灼灼生辉,“染,你知道的,我要做的事,绝无半途而废的可能。”
眉眼一凌,便是最后通牒:“要么帮,要么,走。”
墨染眉眼低垂,一片阴影落在脸颊。
没有时间让他用来思考,公良瑾手中的匕首已刺进胸口。
利器没入皮肉的声音,明明细不可闻,却一丝丝都闯进他的耳膜。
墨染抬眼,看那阵中之人带笑的嘴角,点点头:“你且宽心,不会有人再来打扰。”
公良瑾闭着眼,嘴角笑意渐深。
指尖离开匕首,一片血光过后,却没有一丝血液滴落殿上。
只见赤红血液微微带着红光顺着匕身凹槽,一点点汇聚至匕首前端。由隐在末端的小孔,汇聚成一滴滴血珠。
脱离匕首,却不坠落。只漂浮在空气中,像血色萤火一般,红色光华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