饶是百里月平日里冷冽如冰的性子,也是忍不住出手重伤了淳于素。不为别的,只为她那一句话。
可……若是搁在天君那里,她只怕早已死上万次了!素素的杀戮之气为何会如此之重?这是百里月一直都想不通的问题。
尽管从前素素也有些任性妄为,却也不知如此,要夺他人性命啊!莫不是受什么影响?闭眼。
百里月并指扫过眼前,再睁眼一抹寒光迸射。仔细打量淳于素每一处,皆未发现异样。百里月心下疑惑,那就奇怪了。
眼中寒光渐渐淡去,百里月皱着眉走上前去。低下头看着嘴角流着鲜血的淳于素,面露厌恶。
难道,素素她本性如此?
“咳咳。”
淳于素猛地咳了几声,又是一阵鲜血涌动而出,将她那水色裙摆尽染丹朱。“呵呵……月,你…你居然伤我?”淳于素恨恨笑着因为痛楚,反而面色有些狰狞。
“你居然为了,一个不相干的人伤我?!”到现在,淳于素的眼里,还满是不相信。
百里月冷眼看着她,凉凉出口:“难道,不该吗?”她有些确信自己的想法,或许素素,本性如此罢。不然,明明有违天规,又怎会如此。
淳于素扬手一抹嘴角鲜血,挣扎着想站起来。可是,百里月的仙力又怎能小觑?
百里月就那般冷冷的看着淳于素在玄冰之上挣扎,也不伸手。良久,淳于素也未能挣扎而起。反而不再动作,狼狈盘膝疗伤。
“她乃我兄长之徒,怎的与我没有干系?你那番话,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,传入天君耳中,你觉得,你还有命活着?”
百里月素手轻扬,拂去淳于素满身血迹。自腰间白瓷瓶中取出一枚紫莲丹,喂她服下。
“我且送你回凡界弱水湖去,念在你我同为仙面位执掌,且不与你计较。今后,你好自为之。”站起身来,百里月掐了个幻影决。只瞬息,银河之畔淳于素已消失不见。
就连那如点点血梅的殷红之色,也消失不见。
百里月缓步踱到玄冰床前,那人依旧紧锁眉头。伸手,想替月清浅把把脉。
却在距手腕五寸之处,不得前进半分。
终于,一抹青玉之色显现出来。是结界,连木的结界。
怎么?
结界越来越明显,却隐隐透出丝丝血色。居然以血契来增强结界力度,连木受伤了。指尖迸出缕缕白光,不消片刻便穿透了青玉色的屏障。
毕竟,百里月的仙位,高出了连木无香太多。
百里月素手搭上了月清浅的脉搏,已经很微弱了。只是,百里月眉头越皱越紧。
筋脉尽断,修为尽毁。怎么会如此严重?!
算了。
百里月也顾不得许多,自袖间取出一个紫檀木小盒子。打开盒盖,随之便弥漫出一阵异香。
这是,大轮回丹。天界圣药,起死回生。
这八个字,便是这颗丹药功效的最好说明了。
这丹药,本是天君赐给他们七人,用以性命攸关之时。如今,大抵就是性命交关之时吧。莹白圆润的丹药,慢慢滑入月清浅腹中。
毁去的筋脉正一点点被修复着。百里月起身,叹口气。
一切,皆看你的造化了。万般皆是命,半点不由人。
一点一点的,百里月的身形开始化为光雾,消失不见。
一切,真的只能是命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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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缕烟眷眷,不似恋青山
开在磐石间,原是玉生烟
韫玉而山辉,水怀珠川媚
烟波自裴回,不知心等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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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清浅微微抬起埋在膝间的头。这里,怎么会有歌声呢?
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了,自时候被冻醒开始,她就在这里了。
好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,这里下起了血红色的雪吧。而且,这雪还不会化。如今,除去她身下这一点白色的,纯洁的雪,这里,都是一片血色。
全部都是,红的,血一样的。月清浅不敢站起身来,她怕。她怕在下一刻,这些雪白的,都会化成像血一样的。在下一刻,所有的白色都会被血覆盖。
她只能坐在地上,向四周望去。
哪里?歌声是从哪里传来的?
好像,四周都是歌声,很美的歌声。像雪一样的,空灵的,干净的,美丽的……
脖子好酸啊!
月清浅转了转僵硬的脖颈,反而不再张望了。这里,怎么可能有人呢?埋首,闭上眼,继续沉醉在那像雪一样的歌声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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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吟一句,杜鹃泣泪或花谢花飞;梦一场,精雕细琢与粉妆香培
凭栏远眺玉生烟,你呀你不见,烟袅袅情款款,只等你发现
白穿珠帘绿相间,究竟谁是你那一串,我遥望玉生烟,一半清醒一半长眠,托鸿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