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槿醒来的时候,感觉自己做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梦,梦里面,那个口冷心冷到处都冷的李慕辰,却散发出让人暖心的温度,紧紧地搂着她,对她说,“别怕,木槿,我在,我一直都在”。
可是此时手臂传来的尖利疼痛,让她逐渐回过神,想起昨日的种种,她不由得自言自语道,“不是说好不犯贱了吗,苏木槿”。
见到李慕辰有危险,当下的反应还是傲然为他挡兵器,为何这么勇。
马车停在路边休息,马匹在不耐烦地磨着蹄子,发出“呲呲”的声响。
只有木槿一个人在车里,她的被褥里似乎还有梦中他的温度,木槿自嘲地笑了,怎么可能,他怎么会拥着自己说那么柔软的话,他的心从来就是最坚不可摧的城池。
就当是一场梦吧,还是一厢情愿的梦。
马车的帘子被撩了开来,李慕辰端着一碗药汤上车了,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木槿一眼,只是把碗搁在车里的小木桌上头,低低地说,“喝药吧,大概下午就到周国了”。
他说完后,便倚在马车壁上,专心地看窗外的风景,不再言语半句。
木槿冷冷地笑了,“谢谢”,她咬牙切齿地说,艰难地用没有受伤的左臂支撑起浑身的重量,缓慢地坐了起来,端起那碗黑色的汤药,一口气灌了下去,靠在软垫上辛苦地喘着气。
整个过程李慕辰都当她是透明的,而木槿也没有开口请他帮忙。
下午时分,马车开始驶进周国边界,原野亦开始转换成乡村景色,逐渐转换成繁华街景。
木槿眼见着到了周国,觉得精神也慢慢好转起来,一些想不清楚的事情,一些一直在担忧的事情,一些不知如何应对的情况,似乎都突然有了答案,了然于心。
队伍刚进城门,就有侍从得令,急匆匆地奔去宫殿报告了。
黄昏时分,浩浩荡荡的队伍进入了周国宫殿,宫殿宏伟壮丽,红墙黄瓦,夕阳的光给这座宫殿的边边角角都镀上金灿灿的颜色,看起来更是大气恢弘。
快到大殿时,远远就看见周国的君主周立桐,文武百官,泱泱人数,等候在殿前。
李慕辰唤驾车的侍从立刻停车,跨步下车,挽起马车的帘子,亲自把木槿扶下了马车。
木槿顺从地搭着李慕辰的手臂,动作优雅,举止得体。
这一队人马齐齐下跪,拜见周国的王,慕辰搀着木槿,弯腰行礼。
周立桐稳步走下层层台阶,眨眼间就到了木槿和慕辰的眼前,他发出爽朗的笑声,“慕辰,槿儿,你们总算来了,让我好等”。
慕辰再次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,又挂起他那副招牌式的温润笑容,“让君上您亲自在殿外等候,微臣实在是愧不敢当”。
苏木槿站在一旁,第一次瞧见了自己名义上的哥哥,周立桐。
他的长相极为阴柔,肤色透白,眼尾上扬,唇色暧昧,眉眼竟比寻常女子还妩媚上几分。
这竟是统领三国的霸主,木槿忍不住在心里发出难以置信的感慨声。
可能是心里的感受已经慢慢溢出来,显露在脸上,木槿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,进入兀自神游的状态中。
周立桐转眼看见神游的木槿,“槿儿,可是路程漫长,过于劳累了?怎么显得与王兄疏离了不少?”
木槿被他这一问,慢慢抬起了头,“王兄,一年未见,槿儿心里甚为挂念,又怎么会疏离呢,只是这一路车马劳顿,槿儿睡眠不是很充足,确是乏了”。
“快快回殿歇息,今晚再和慕辰入席,母后时常念起槿儿,今晚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”。
慕辰反应也快,他轻声笑道,“槿儿就是这般,每天总也睡不够,君上见笑了”。
立桐的眼梢扬得更高了,“还是慕辰了解啊,快与槿儿去整顿一番,今夜再一同畅饮”。
木槿不着痕迹地打了个冷战,演技派就是演技派,还说得很熟悉自己一样。
一众李国队伍,被引入了周国殿内,各自就位歇息去了。
因为李慕辰和周木槿还未完婚,木槿仍旧是回自己在周国的寝殿“素清殿”,而慕辰被安排在离素清殿极近的云水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