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上次见到“亲哥哥”苏青,已经有几个月余,木槿极为想念,她也完全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去联系到他,只能干等着苏青主动来宫里与她见面,想来他肯定是被什么琐事牵绊住了。
如今李慕辰已是半步不踏进槿园,外人都议论纷纷,都说想不到这娇纵的贵公主也有失宠的一天,槿园渐渐成为一个冰冷的孤岛,无人涉足,和这个热闹的宫殿格格不入。
而这个外人眼中的孤岛里头,木槿却是乐得自在,和央儿过好自己的小日子,相互依靠,这就是平淡中的温情了。
眼见天气愈发冷了起来,木槿找了些粗毛线,寻思着织条围巾给哥哥,也给自己和央儿织一条,有事情做,时间就容易打发了。
此时真正进入冬季,李国的冬天格外寒冷,如同现代北方的天气,木槿是个典型的南方人,还没有到大寒的时候,就已经感觉受不住了,彻底陷入冬眠状态,整日昏昏欲睡。
这几日,木槿一反常态,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饶有兴致地不知道在捣鼓什么,央儿每次一进房间,就看见她慌慌张张地把手里正在忙活的东西藏好,。
直到农历十月十一日,这一天深夜,木槿夹了一个大包裹,神神秘秘地拉着央儿去御花园。
御花园银装素裹,梅树都挂了冰凌,在清亮的月光下闪闪发光,梅花傲雪开放,丝丝幽香夹着寒意扑面而来,让人神清气爽。
木槿绽出一个比梅花更美艳的笑容,“央儿,你闭上眼睛,等我叫你睁开眼睛,你才能睁开哦”。
“公主,这是..”央儿露出疑惑神情,可是见着木槿的笑脸,也笑着配合地闭上了眼睛。
央儿闭着眼睛,耳边听见木槿一直在自言自语,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,“哎呀,桐油撒了”,“怎么不亮的”,“咦,火石怎么打不着”,“怎么飞不上去”。
过了很久很久,央儿仍旧笑着,耐心地等待木槿喊她。
“久等了,好了,好央儿,睁开眼睛吧”,木槿欢呼,大声地喊着央儿。
央儿睁开双眼,只看见面前漂浮着几盏小纸灯,神奇的是它们正徐徐地向天上飞去,越飞越高,似有冲破天际之势,那样橘色的光芒笼着雪地,显得十分温馨。
仔细看上去,才知道每一个纸灯的构造都是一样的,一个纸罩,底下是一个小小的托盘,托盘的里面还点了一个小蜡烛。
“这叫做许愿灯,好看吗”?木槿得意地说。
“好看,太好看了,央儿惊奇地拍手欢叫。
“央儿,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,今日是我的生辰,我知道之前的周木槿的生辰并不是这一天,你不要害怕,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,机缘巧合之下,我的魂魄来到这个地方,占了周木槿的身体。也就是说,我不是之前的周朝公主,你听得懂吗”?木槿一脸严肃地说。
央儿怔了一怔,陷入了沉默中,正当木槿沮丧地认为以后要失去央儿的时候,她听见央儿坚定地说,”无论公主是谁,我只认定你”,说完便侧过脸偷偷抹去了泪花。
那眼神何其真挚,就像把所有的信任,都放在木槿身上,自始至终,从不疑其他。
木槿忍不住落泪了,“你说过你不知道你的生辰是何日,我自作主张,往后我们的生日就在同一天过了,你说好吗”?木槿拉着央儿的手左右摇晃。
央儿只觉得漫天的星光,和这飞浮的漂亮纸灯,都不及眼前这个人一颗真心明亮。
“傻央儿”,木槿拿出自己织了许久的围巾,把围巾轻轻地绕在央儿的脖颈上,那围巾是正大红色,艳艳的,衬着央儿白嫩的小脸蛋,显得气色极好,她顺手抹掉了央儿的泪水。
“呐,我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”,木槿调皮地拿出属于自己的围巾,也围了上去,“说好了,以后你也是十月十一生日了,记住咯”。
“这里还有一盏灯,我们在上面写下心愿,再把它放飞出去”,木槿小心翼翼地蹲下去拆开原先叠好的纸罩,取出笔墨,“我可是准备充分的”,木槿示意央儿也蹲下来。
二人的脑袋凑得极近,一人一边,各自把愿望写在了许愿灯的纸罩上。
木槿又拿出底盘,将其和纸罩固定完整后,添了桐油,点了蜡烛,和央儿一起扶着许愿灯,慢慢地放飞它,二人玩性大发,还在雪地里堆起了雪人。
此时李慕辰刚好批阅完奏折,在御花园的小道经过,他停下脚步,远远地看见几盏明亮的纸灯刚开始定格在半空,接着慢腾腾地上升,像一个绚丽的梦境,而木槿,欢快地在雪地里跑来跑去,和央儿堆砌出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,还拆了自己衣服上的盘扣做雪人的眼睛。
画面是水墨基调,深夜,周围有点昏暗,拥有桃花眼的慕辰在角落定定地看着木槿。
她一身素净的衣袍,宽松的衣袖鼓着风。站在雪地上的雪人,它的眼睛是木槿衣裳上的盘扣。这些小细节很温馨,只是模糊的轮廓,却是有怡人的清新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