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夜皎的满周宴上的风波,因为当事人回国公府后都没提,过了也就过了。
之后三日,是汪轻浅的生辰。
秋曳澜依约带着江景琨跟江景琅上门,廉家上下极热情的接待了他们。生辰宴上,汪廉氏寻了个机会,悄悄问:“听说乐馨长公主殿下的下降之期,跟万寿节是同一个月里?”
“正是。”秋曳澜知道她的意思,“长公主的事儿之后就是魏王殿下了。”
汪廉氏松口气,当年汪轻浅意外中选王妃,但先是凑不齐嫁妆,这个在抄段家后总算解决了;跟着又是谷太后跟先帝双双驾崩,在重臣的建议下,魏王一守就是三年孝;完了孝期汪轻浅莫名其妙就被人污蔑名节……几年来,廉家上下简直是为这桩婚事操碎了心,好容易盼到魏王出孝,汪廉氏巴不得女儿早点出阁,免得再生枝节!
如今得了秋曳澜的话,心下一算,七月虽然已经到了下半年,但剩下来的几个月再办一场大婚,也不见得来不及。尤其江太后亲生的永福长公主,比汪轻浅还大两岁,汪廉氏心想自己怕女儿的青春再被耽搁,想来太后也同样要替永福长公主算计。所以若无意外,汪轻浅今年应该可以出门了。
这么想着,汪廉氏心下一定,向秋曳澜请教起过些日子的圣寿节的穿戴来。
从廉家赴宴归府,秋曳澜才换了身衣裳,和水金跟前的姗儿——娴儿、娟儿那批人如今也都许人了,和水金新换上来的四个大丫鬟依旧从了女字旁取名,是姗儿、娇儿、婕儿、媛儿,以姗儿为首——过来禀告:“我家少夫人请十九少夫人过去一叙!”
“有什么事吗?”和水金向来就是忙人,尤其她如今膝下有子,还得防着和氏那个婆婆,那就更忙了,这一年来,但有什么事情都是让心腹直接传话,鲜少要求秋曳澜过去面议的。此刻秋曳澜不免猜测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?
果然姗儿轻声道:“好像跟夔县那边几位公子要护送大孙小姐来京有关系。”
“算算日子,大哥、十一哥他们都已经出孝,徽芝也有二十了,是该一起回京了。”秋曳澜跟着姗儿到了三房,见着和水金,便问,“这事儿……难道有什么变故需要商议?”
和水金看了眼左右,等人都退出去,这才道:“若只是大房的孙辈带着曾孙辈回来倒也没有什么,但,这次二房、五房也有人一起来。”
“噢?”秋曳澜微吃一惊,“这两房不是不出仕的么?来京里……难道只是来看看?”
“真是这样倒好了,不过你想,夔县虽然因着咱们江家的缘故,比以前富饶了很多,可是再富饶,能跟京里比?”和水金拨了拨面前的茶碗,正色道,“他们就算当真是为了开开眼界过来的,看到这花花世界,真能继续把持得住不留下?祖父对伯祖父一脉的态度,咱们都很清楚!当初不让二房和五房出仕是伯祖父的意思,如今伯祖父已经去了,临终也没留下来二房和五房以后也不许出仕的话——你说,如果这两房人哀求上祖父的话,祖父会不会心软?”
“再者,即使他们不提出仕这话,就赖在京里吃喝玩乐……”
和水金把手一摊,“不是我小气,只是弟妹你也知道,咱们家只花钱不管赚的人,上上下下都已经不少了!你们十四哥就是其中之一!我虽然有些打理产业的心得,到底也没有点石成金术,维持现在的情况也还可以,若真再加几个能花费的,可真是吃不消!”
“说句不好听的话,如今国公府的产业,是我们三房在打理,但往后分家,你们四房,还有八叔房里,都是理所当然有份的,其他房里可就没道理伸手了——大房这几十年来一直跟着祖父过,供他们一房吃穿住用也还罢了,若二房、五房也把这国公府当冤大头,这……”
很显然,和水金一点都不欢迎二房跟五房的人来京!
毕竟她现在主持的产业,将来还得分成四份,三房拿两份,四房跟八房各拿一份——也就是说,在不考虑秦国公临终前会对侄子们馈赠的前提下,和水金如今操心的那些资产,有一半是为四房跟八房操持的。
即使三房作为长房可以拿走两份,但——三房也不是就江崖恒一个男嗣,三房的产业,还得再分四份,已故的江崖情房里领两份,江崖怡跟江崖恒再各领一份。就算考虑到多年来主持它们的一直是和水金,江崖恒可以多分些,但也未必能超过江崖情的那一份!
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再供应外人,和水金心存怨怼也在情理之中,谁愿意自己辛苦积累的财产,被突如其来的人毫不心疼的挥霍掉?
“而且这还只是从家族资产上去考虑的,从政治蛋糕上考虑,纵然二房跟五房目前出仕也不可能就高位,但以后呢?即使秦国公不定还能拖几年,但二房跟五房总是夔县男一支的人,之前夔县男不许二房、五房出仕,既是为了不过多侵占侄子们的利益,也是为了平息江天骜的委屈愤懑——现在夔县男才逝世,二房、五房的人就跟着大房回京,说没有经过大房准许怎么可能?”
秋曳澜心念电转,“大房可不是什么会念兄弟之情的人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