济北侯心情复杂的挥退秋静澜,命左右:“去把那个歹毒的孽障与我寻来!”
左右领命而去。
然后……
等了足足两个多时辰,眼看天也黑了雪又下了,还不见江崖丹的影子!
“难道那孽障被吓得逃走了?这么冷的天,那孽障又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,仓促之下便是带了人手,又能逃到哪里去?”想到这里济北侯有点坐不住了——刚才气头上想亲自动手宰了江崖丹是真的,但冷静下来后,他哪里可能真的杀了江崖丹?
毕竟江崖月与江崖情不能复生,四房与大房、三房之间的仇恨已经无法消弭。就算杀了江崖丹,只会让仇恨更深罢了!作为江家的长辈,济北侯怎么能再搭上一个晚辈?
活着的人总是比死人紧要的,哪怕江崖丹不争气,到底是江天驰夫妇的爱子!
所以尽管心里气着,他还是站了起来,打算亲自去找这个不省心的侄孙。
但就在这时候,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嚷声。
“这孽障可算被找过来了!”济北侯松了口气,面上却立刻摆出怒色,重新坐了下去。
“不!我不去!不进去!才这么点时间,都还没隔夜,小叔公怎么可能就冷静下来了?”才坐下去呢,就听见外面江崖丹大呼小叫,“没准我一进去就被小叔公砍死!我可是四房嫡长子!你们胆敢谋害我,我父亲母亲绝对不放过你们……江柑你给我记好了他们的样子,回头我死了报给父亲母亲……我不进去、不进去!说不进去就不进去!!!”
听到这里济北侯脸色已经阴沉无比!
接下来却听江崖丹在门口又喊又叫始终不肯进来,倒是他待的这座帐子开始晃动了!济北侯抬头看了眼帐顶,面无表情的吩咐:“出去看看他在做什么?”
下一刻,侍奉在侧的亲卫不及回答,在帐外传来的惊呼声中,济北侯眼睁睁看着帐顶朝自己砸下来!
“侯爷小心!”亲卫大惊失色,纷纷扑上来救援!
……半个时辰后,鼻青脸肿江崖丹抱着头满营跑,边跑边辩解:“又不是侄孙故意要害小叔公的!分明就是扎营的士卒偷懒,把支帐子的柱子没弄好,所以侄孙抱了会就倒了!侄孙自己都差点被砸到……而且小叔公神功盖世洪福在身,哪里会被区区牛皮帐子弄伤?这不追打侄孙这么久了,小叔公老当益壮……”
他没心没肺还有闲情恭维几句长辈,追着揍他的济北侯却简直被气疯了!!!
安慰完江绮筝跟欧晴岚这两个“无辜可怜”的晚辈,又亲自召见了秋静澜,可算恢复理智的济北侯原打算好好盘问江崖丹,来确定真凶到底是谁,才好决定他接下来的做法!
结果呢?
江崖丹让他等了大半天不说,好容易被亲卫拖到帐子门口,他这么大个人了,硬是好意思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门口的柱子死活不撒手,生生把柱子拖倒、把一帐子人,包括济北侯在内都埋了!
要知道在沙州,这季节的帐子上头可都积了两尺来厚的雪好不好!?
济北侯虽然有众多亲卫奋不顾身的保护,但这么半天了,额上一块淤青还没褪去呢!
“我就说小八小时候那么聪慧伶俐,就算被大房宠坏了,二哥为什么不亲自带到身边调教,好使他改邪归正?”济北侯可算明白秦国公这些年来的心情了,“合着他竟然……竟然……竟然……”
虽然没有秦国公那样的才华,但好歹也是被秦国公手把手教过些年,绝对脱离了文盲这一范畴的济北侯,愣是半晌都找不出来形容这个侄孙的词!
“这么个东西若当真带在身边,怕不会少活三十年?!”济北侯好不容易在亲卫的帮助下把江崖丹给绑了,带回重新收拾出来的营帐里,望着还在喋喋不休辩解一切都是无心之失,自己绝对不应该受到惩罚云云的侄孙,好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:“你再罗嗦一个字,信不信老子立刻剐了你?!”
济北侯一生戎马,沙场之上杀伐万千,铸就一身煞意慑人,只不过不在军中就刻意收敛罢了。此刻略一流露,江崖丹这种终日游手好闲的纨绔哪里承受得住?当即乖乖住了嘴!
这会济北侯也没心情跟他说其他了,直截了当的问:“就你这样的废物是如何杀得了你两位兄长的?!”
江崖月跟江崖情能够被大房和三房派到军中参与兵权的争斗,文韬武略那都是很可以的,至少在兄弟之间属于佼佼者。若是单打独斗,这两个里随便哪个都能把江崖丹揍趴下!
否则他们既然软禁了江崖丹,又怎么肯接受江崖丹的要求,单身入帐去赴宴?
“侄孙对他们用了药!”江崖丹看起来对于济北侯骂他是“废物”很不服气,只是慑于济北侯此刻的脸色不敢辩解,悻悻道,“把他们放倒之后,还不是想怎么砍就怎么……”
被济北侯骤然阴沉的目光看得消了声。
“药?”济北侯嘿然道,“你从哪里来的药?”
“……出京时身上带着的!”
“你出京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