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,下得越来越大了。
戴上了面具的金木几乎是竭尽全力在奔跑着,他不知道自己背后究竟会爆发出怎样的死战,尽管非常担心朱雀,但是他却明白,现在的自己,根本什么都做不了。
“可恶……为什么,为什么会这样!”
金木的心中翻江倒海,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脸庞在他面前划过:笛口凉子,雏实,董香,朱雀,芳村店长,还有那天看到的,那两个搜查官,以及刚刚就站在自己面前的,那个叫六月徽的人。
“为什么,大家都一定要相互厮杀呢?”
金木的心中充满了茫然:对与错,这二者的边界已经变得无比模糊;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,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目的。
——每个人都是对的,也或许,每个人都是错的
——扭曲的世界,每个存在于其中的人,都无法避免自己的命运
“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……绝不!”
金木下定了决心,更加拼命地向前跑去;但是一道锁链却从他身旁飞过,倏地钩住街边的路灯,紧接着他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,回过头去的时候,那个人已经站在自己前面的路灯上了。
“怎么……怎么可能?”
金木惊愕地看着站在路灯顶端的六月徽,他身上除了雨水便没有其他了,完全看不出任何打斗的痕迹。
“朱雀,朱雀小姐怎么了?”
“回去吧,你。”
六月徽居高临下地看着金木,沉声说道:“去告诉芳村店长,让他自己保重吧。”
“你……你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的同事就在前面。他可能已经抓住那两个女孩儿了,那样的话,我现在过去,或许能确保她们的性命;如果反过来,他遇到危险的话,我就必须去救他。”
六月徽平静地说道:“回去吧,一旦你也出现在他面前的话,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了。”
“你能,确保她们的性命……你能放了她们吗?”
“当然不能。职责所在,我所能给予她们的,无非只是短暂的生命,或者只是痛快的死亡罢了。”
六月徽摇了摇头,说道:“你也不必把我当成什么好人,对于你而言,我应该是敌人才对。”
“敌人……好人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
金木忽然明白了什么,他抬起头,看着六月徽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你也,明白的,是吗?”
“明白什么?”
“喰种,也是有感情的啊……在你眼里,喰种和人类,难道不是同等的生命吗?”
金木深吸了一口气,大声说道:“你刚才说的话,难道不正说明了,你是在从喰种的角度考虑问题吗?难道你不是理解我们吗?”
“那又如何呢?”
“我也同样如此啊!喰种,人类,我们不都正是了解这两边的吗?那你为什么,为什么不能避免雏实一家的悲剧呢?”
金木的话让六月徽怔住了,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金木;而金木,则同样用着真诚和期待的眼神,注视着他。
“……因为,那是不可能的。”
片刻后,六月徽才缓缓说道:“正是因为了解双方,才更能真切地感觉到,二者之间的隔阂,是无法消除的。”
“你说……什么?”
“这个世界上只有黑与白,当你选择一边的时候,另一边,就已经离你远去了;喰种和人类,你只能选择一边,而我的选择,自然只能是我这一边。”
“那我……可是我——”
“你是喰种,不是吗?”
六月徽看着金木,平静地说道:“难道你想告诉我,你是人类吗?”
——!
六月徽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了金木的心头,他恍然觉悟了,自己和六月徽之间,同样,也是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的。
“是吗……你是这样想的吗?”
金木深吸了一口气,抬起头,露在面具外的那只眼睛,已经变成了赫眼:“那样的话,我就来证明,你是错的吧!”
“你想干嘛?”
六月徽失笑道,而金木向前跑了几步,拦在大路上,大声说道:“我不会让你通过这里的!”
“也就是说,你准备和我战斗了吗?”
“不,我不会伤害你的——同样,我绝对不会让你通过这里的!”
“勇气可嘉;可惜,没用的。”
高处的草丛中忽然跑出一个人来,他看到站在路灯上的六月徽和下面的金木之后,怔了片刻,随后便明白了过来,大声喊道:“六月!你快去支援真户先生,这边交给我了!”
“明白了,亚门教官。”
六月徽向前跃起,掣出了屠夫,钩住了下一根路灯,借助锁链回收的力量飞速从金木头上掠过;金木大惊失色,转身喊道:“你别走!”
“休想!”
亚门钢太朗大喝一声,举着自己的库因克轰然砸下;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