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看到大夫人凌厉的眼神,柳氏终于地下了头,道:“老爷,二夫人确实曾经为此事寻我,想和我一起商议如何能除掉大公子并且还能让老爷、大夫人不怀疑到自己。当时我便回绝,并且曾经劝说二夫人,待大公子出事之时我才惊觉不妙,可是为时已晚!请老爷、大夫人责罚!”
柳氏所说并不是谎话,二夫人确实去找她,她也确实拒绝了,不过她却给二夫人讲了一个故事,一个人被山上落下的石头砸死,便被认为是意外而死,被匆匆掩埋掉,而后那人投胎转世之后去寻找仇人的故事。
大夫人看向柳氏,嘴角微微露出一些嘲弄,再看向三公子,眼神里却有另一番意味,道:“你当初这样做也是为了自保,二夫人如此深得老爷之心,连我也要让她三分,更别说你,如今知道错了,以后改过便是!”说完转头望向何老爷,道:“老爷,你看呢?”
大夫人刚才的言语已经点名二夫人胆敢如此行事,皆是自己平日恩宠所致,恃宠而骄,若自己不严惩,必将后患无穷。何老爷看向柳氏,叹了口气,道:“你起来吧,大夫人既然不追究,此事也就算了,日后尽心教导子玉!”
柳氏看大夫人果然向着自己说话,心里稍稍有些安慰,谢过老爷、大夫人便回坐席之上。
此时,席位之上最难过的便是二公子,自己的母亲竟做出如此之事,二公子实在觉得痛心。他们三兄弟自小一起长大,关系很好,大哥虽是嫡出,但对自己并无歧视,反而很是照顾。
倒是母亲,对自己颇为严厉,每日里只顾着讨父亲欢心及顾惜自己容貌,对自己这个儿子照顾很少,更不要说陪自己玩耍,倒是大娘、三娘,时常还想着为他多做几件衣服。可是即便如此,她毕竟是自己的娘亲,如今犯下如此大错,心里也担心她会受到重罚,同时也感觉自己愧对大哥。正在坐立不安之时,夏雨已带着二夫人来到宴席之上。
二夫人夏氏虽然施以浓重的脂粉掩盖,虽然仍是锦衣华服,但是双目无神,颜面稍有浮肿,往日之神彩不再。
看着跪在地上的春芬,发饰凌乱,衣衫脏破,夏氏便知道事情已经败露,更是步履蹒跚,仿佛几天之间便老了十年,抬头望向座上之人,何老爷盛怒,大夫人冷漠而视,三夫人、四夫人皆是低垂着头,看不清面容。
再看向自己的儿子,看到子辰也正看向自己,目光中有痛惜,关心,还有不安。微微叹了口气,夏氏跪于何老爷面前,何老爷看看夏氏眼中殷切求全的目光,叹了口气道:“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呢?来人,再添一幅碗筷在二公子旁边!”
夏氏明白了何老爷的意思,磕了一个头便坐在了何子辰旁边,母子见面,有千言万语想要叙说,可在众目睽睽之下,却什么话也未说出。
二公子夹了菜,放在母亲碗中,道:“娘亲,这是你平时最爱吃的菜!”
含泪吃下这口菜,心中却觉得无限安慰,至少自己的孩子还是体谅自己的。母子两人便相互夹着菜,相互慰藉着,用眼泪带着饭菜一起下咽。
家宴接近尾声,何老爷吩咐下人撤了席宴,并让下人全部退下。
那一刻终于来了,二夫人无力地跪倒在地,慢慢爬到何老爷面前。
二公子也跪在父亲面前,道:“我母亲有错,皆是因为心疼孩儿所致,求父亲念在母亲一片爱子之心,从轻发落!”
大夫人看一眼跪下的二公子,冷哼一声道:“作为母亲,谁不爱自己的孩子,难道爱自己的儿子,就该用尽心计去害死别人的儿子?!”再用仇恨的眼神望向二夫人,道:“你只道自己爱自己的儿子,有没有想到过我在听说儿子失踪之后,彻夜不眠,噩梦连连的感觉?那时候我真想随了子琰去!”
二夫人无语,只能不停地哭泣哀求。二公子抱着母亲颤抖的身体,也只能痛苦流泪。
大公子看到二公子伤心的样子,也起身跪倒父亲面前,道:“爹爹,二娘毕竟是二弟的母亲,她即使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,但是看在母子情深的份上,还还爹爹从轻发落!”
何老爷看向大公子,但见他目光澄澈透亮,完全出自一片真心,便道:“夏氏,你若是有子琰一丝纯良之心,也不会到今天如此地步,也罢,从今后你就离开何府,再不许踏进何府半步!二公子也是你的儿子,若是想见,每月可去府外相见一次!”
大秦律法十分严厉,若是交由官府,必是难逃死罪,何老爷如此处理已经是十分宽厚。二夫人听到如此处理,心中虽有不甘,但也只能磕头谢过何老爷、大夫人之恩,只是望向三夫人,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,道:“老爷如此处理贱妾,贱妾心服,只是三公子无故用刀刺向子辰,又该如何处置?”
三夫人听到夏氏如此说,顿时面如土色,也跪倒在地,当时事出突然,并且涉及府中两个公子之性命,所以当时大夫人严令众人闭口,所以三夫人以为大夫人不提,二公子、大公子不提,二夫人自身难保,此事就此结束,却不想二夫人并未受重罚,并且又提及此事。
三公子年幼,看到母亲跪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