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国的都城咸阳
在咸阳的西南角,一座庭院孤独地矗立在那里,宽约一丈的护城河环绕其外,河上只有一座小桥,那小桥宽不过两米,桥上却站着四名身着重胄铁甲的兵士,一个个手持尖茅目光炯炯直视前方。再仔细看去,庭院高楼的最高处仍然站着同样装备的兵士,不时有一队队的兵士往来巡逻。
如此孤独的庭院,可即便是咸阳的本地居民也不知道这里究竟住着什么样的人,因为里面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,周围数里也不允许众人靠近。
而此时有一辆马车正朝着这个庭院驶来,这辆马车有八匹高头大马拉着,车上用黑色的帷幔遮起,马车两侧分别有四个骑着大马的精壮将士守护,马车后面还有数百人的兵士相随。如此大规模的车队很难不吸引众人的注意,众人或隐在房后,或隐在树下议论纷纷:
“这里面坐的一定是当朝显贵!”
“那是自然,否则谁会有这样的排场?”
“唉,可惜那车子隐去了旗号,要不肯定知道是什么人了!”
“我猜里面坐着的是吕丞相,那座宅子也是他刚来咸阳时所住的宅子,不过已经废弃多时了,里面住的或许是他的亲戚。”
“我看未必,那庭院守卫如此森严,并且里面的人如此神秘,住着的说不定是哪一个亡国的皇族?”
众人将目光纷纷投向说话之人,那人自知祸从口出的道理,连忙禁声,消失在人群中。
此时,一个约十岁的小姑娘正无奈地望向天空自由飞翔的鸟儿,那女子肤若美玉,温润而有光泽,眉若远山之黛,一双美目如寒潭,带着深深的忧郁,让人心生怜惜。更奇的是眉间自生一颗朱砂痣,如一颗小小的红玉,明明只是一颗痣,看起来却似有着金属的光泽,如真正的朱砂,鲜红如血,使少女稚气未脱的脸上带了神秘之感。
“姑娘,太子殿下马上就要到了,姑娘快点更衣迎接吧!”
眼神中漠然和冷寂依然,但是转过身来,嘴角已扯出一个最为优雅的弧度,眼神中也盛满了浓浓的喜悦。
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婢女为自己穿上秦人的粉色窄袖深衣,梳好秦人的双垂髻,淡扫蛾眉,涂上淡淡的腮红,最后带上各色珠翠,妆扮停当,一个绝色的秦国女子便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“姑娘真美,怪不得太子经常来看望姑娘呢!”话里带着深深的醋意。
“姑娘,看看自己是否满意这样的妆容?”另一个稍长的婢女说道。
怀清没有接过镜子,她知道即使她们再用心将自己打扮成秦人,但是自己与生俱来的巴蜀女子的神秘与风情却无法改变。
她从心底里讨厌将自己妆扮成秦人的模样,但是巴蜀女子应该是怎么样的她也不知道。巴国灭亡已经十余年,他们父女被掳到秦国也已经十余年,十余年间自己出生,然后皇兄们竟然一个个暴病而死,母亲也抑郁而终。诺大的巴国皇族只剩下了自己和父亲,父亲常年缠绵病榻,一条命只剩下三分之一,但是在只有父女两人的时候,父亲的眼睛就会变得特别有神,向她描绘巴国的风光,教她巴国的文字和巴国曾经的繁华。
只是短暂的回忆之后便是更深重的悲伤,每次看到父亲眼中如荒漠般的悲凉和绝望,她都在心中暗暗发誓:总有一天她会带父亲安全回到巴国,让那里恢复以往的宁静和繁华,让那里重新成为巴蜀人民心中的乐土。
此时,门外响起了马蹄声,她知道是太子政来了,大概因为太子政也曾在赵国为人质,也可能因为她自己身上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他国气息,所以嬴政对她很好,经常来看她,听他讲巴国的古老传说,巴国的巫女,还有传说中的长生不老仙术。
而今天,她要利用嬴政所创造的机会和父亲一起离开咸阳,回到巴蜀。
本来应该到院门外迎接,可是她连迈出二门的权利都没有,只能在院中跪着。垂下眼帘,眼睛的余光扫向大门,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少年自门口大步走了进来,刚进了门,大门便立即关闭。
那少年以黑色的玉冠束发,眉飞如鬓,一双星目带着摄人心魂的威严,令人不可逼视,才只不过是十二岁的少年,却有着王者天下的气势,仿佛万物皆不在他的眼下,众人皆是他的仆从。
众人皆跪于地上,他却视而不见,径直走到巴玉面前,以手相扶,道:“玉儿,快起来,我给你看一样东西。”
携着玉儿的手走进房间,从一个盒子中抓出一只全身纯白的猿,那猿只有一尺高,浑身打着哆嗦,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打量着四周。太子将它放在桌上,它立即跳到玉儿的怀中,蜷缩在她的臂弯里,眼神中再没有那种惊慌失措的恐惧。
太子大笑起来,道:“玉儿果然与众不同,虽然你穿着秦人的衣服,可是我一眼就可以认出你来。这只白猿是巴郡郡守进供来的宝物,据说它有通神之灵,可是我们的巫医用尽办法,它却连一只普通的猴子都不如,如今看来,它还是有些灵力的,否则怎么可能立即认出你是它的同乡呢?”
用手轻轻抚摸白猿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