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猛并不是怕他们,而是这种讥讽太过于频繁,尽管回回都刺激着他的神经,伤他的自尊,可还是腻了,麻木了,都懒得理会……
这些没事干,专说别人坏话的碎嘴们,也没一个拾上眼的人物,个个都是村里没啥能耐的主。
李猛打心里瞧不起他们,也就不想搭理,如果他此时回击一个人,立马就会叫起他们的胃口,就会有一伙围上来,肆无忌惮的反击嘲讽讥笑他。
他也是个凉性子人,说实在的,对于母亲的事,也是觉得心虚嘴亏,有点说不出的心情,只得认了,任他们胡说八道去吧。
他们都这样了,李猛强装表面淡定,有时还傻傻一笑,就当是说别人而不予理会。
可是,他在心里却难以平衡,背着众人发着飚,生着闷气,凭什么让他们糟践?
父亲李茂才窝囊了一辈子,我却不能在被人瞧不起,于是瞪着他们,在心里骂着****的,整天光嘲弄别人了,说不定你们的老婆这会儿不知和谁在搞呢?
呵呵,三魁不是爱瞎念叨别人老婆胡搞吗?
现在,他的老婆艳茹,哈哈……公开卖了,给他弄绿帽子都能装一皮箱。
咳!他们也就这德行,自己屁股脏脏的,还笑话别人?
哼,一群垃圾!
给这些人解释,简直就是对牛弹琴,反而更加借题发挥损她,他才不上他们的当呢!
他也懒得说,因为这样也只能是越描越黑。
所以李猛忍下,权当是那人放了个屁而不屑。
然而,却被别人认为是软弱无能,敢怒不敢言当成了****,简直是气死人了!
李猛对于那人的寻衅滋事,当然也是心怀积怨,瞪着血红的牛眼,恨不得上前搂他一巴掌……
心多有憋屈,还得压住怒火,依然一个软弱可欺的样子,拽着快要散架似的架子车,心里很烦很乱的向自家麦地方向走去。
离开那些碎嘴的人们,李猛长吁一声,心情稍有安稳,却还浮躁而郁闷。
老远望去,沙水河畔上,隐约就看见那颗曾经让他激动,富有情感寄托,和思瑶相会的象征性的标志,此时却看着那么不舒服,甚至心痛的歪勃子树。
它茂密葱葱,在热浪滚滚的天幕下,看似有活力浓密富有,在夏日凉风的吹拂下婆娑风舞,却又觉得孤单独树一枝……
燥热的风狠狠地刮着,这时天空飞过一只燕子,它鸣叫着,飞向歪脖子树上空那一抹白茫茫的天边。
听老人说,这时候老天千万别刮太大的风,这样麦子虽然是丰产了,要想丰收可就是个未知数了。
那些薄瘠的沙土地里长出的麦子,干旱而死的麦粒本来就条瘦肉少的,大风一刮,就会随即脱落掉的。
李猛忧人自扰的望着隔河的麦田,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担忧。
抬眼望着风中飞舞的歪脖子树,心里更是一阵翻涌起伏,想哭,他有一河滩话畅言自语,却被他的一声长叹所淹没。
那是他和思瑶爱情的见证物啊!
过去他很想看见它,因为看见歪脖子树,就能看见思瑶。他就会很开心兴奋的像个孩子。
就是在他们两家大人极力反对,高考那阵子,不管什么时候,只要他来到歪脖子树跟前,思瑶就已经等他多时了……
虽然来去匆匆,可他们的爱却得到了充实。
现在,李猛怕看见它,因为现在的歪脖子树,带给他的只能是痛苦,一段令人心酸,痛苦而回味无穷的记忆啊!
李猛悠悠荡荡的,满头大汗的拽着架子车,来到树下,丢下车辕,此时他的心情就和这燥热的天气一样郁闷烦躁。
敞开的衣摆李猛用它使劲的扇着凉,酡红地脸上流淌着汗珠子。
实在是太热了,口干想喝,肚子咕咕叫,也饿了。
抬头看着四周,火辣辣的天空下,除了远处传来几声“算黄算割”的鸟叫声外,看不到人影,听不到其他的声响。
田野的那种平静,那种窒息的闷热,荒凉令他孤独无所适从,立马是他狂躁起来,骂着自己这会来这里干什么?
明知道没有收割机,割不成麦子,脑子有病,还要热死忙天的拉着挣死牛的架子车,到这里来,图个啥呀?
噢,他恍然大悟,原来自己又是,自欺欺人明知不可能,却还心存幻想鬼使神差要一看究竟……
李猛身心疲惫的站了起来,是哭似笑呲咧着一张脸,看了一眼歪脖子树,没有思瑶,别再犯傻了,心里像捣碎了五味瓶,复杂而难受。
他脱下被汗水早已湿透的外衣,露出汗津津的光膀子,和一条黑色的裤头。
他把外衣耷拉在手上,面色灰沉沉的难看,脚步凌乱而沉重,像是走向死亡的那种神态,走向紧靠自家田地边的滴水潭。
看着深蓝色宁静的水面上波光粼粼,蜻蜓点水,李猛直勾勾的看着那一汪潭水,好像犹豫了一下……
忽然,他扔下了衣服,一个猛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