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王氏开始讲她梦“我前天晚上正睡的香的时候,忽然听见有人在敲打咋们家前院的门,白天事情多,本来不想起身,可是又怕是他们父子连夜赶回来,只得下炕到前院开门。我刚要打开门栓,突然想起你公公从来不会半夜回家。就问,你是谁。门外似乎沉默了一会儿,我有些不耐烦,忽然看见一个黑鞋黑裤,上身穿着一件花袄的小媳妇站在门口,门明明没打开,可是我就是能看见那个小媳妇,你说怪不怪?”吴王氏顿了下口气,喝了口粥,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,“那个小媳妇就说,阿婆帮我开下门,让我进去吧。我感觉有些奇怪,不过在梦里面,整个人浑浑噩噩的,也就把门打开了。梦也就醒来了,也就没当回事,谁知道昨天我又梦见那个小媳妇在敲门,只不过这次敲的是这屋堂屋的门,我这次没给她开门,不过这件事也真够奇怪的。”
如果平时吴李氏只不过当做一个饭间闲聊来听听,不过想起闺女无休止的大哭,不由有些疑神疑鬼。好在今天闺女没有折腾,吃完了就安静的睡了,吴李氏只得希望一切只不过是自己多想,希望一切都平平安安就好。
小虎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,至于捡娃还是懵懂的年纪,自然没有说什么。
晚上的同一时间捡娃依旧听见在院子徘徊的脚步声,那脚步声不再是若有若无,反而变得大声,悉悉索索。忽然堂屋的门栓咔嚓一声轻响,东屋的妹妹开始嘤嘤的哭泣,隐约听见吴李氏在轻声哄的声音。
捡娃坐起身,快速从炕上爬起来,他感觉到一股危险正在靠近自己的母亲和妹妹,这种感觉变得很强烈,他有些胆怯,可是心中却有一股冲动让他勇敢的出去。
木门悄无声息的打开,堂屋愈加黑暗,母亲的轻哼和妹妹的哭声愈加明显。踏出门口,他看见了她。
黑鞋黑裤,穿着一件红蓝相间的花袄,乌黑的头发融入四周的黑暗,只是那张脸,透着一股青白之色,一双水肿的眼睛向上翻着露出满满的眼白,黄色的水从红紫的嘴唇间流下来,她慢悠悠的走向吴李氏的屋子,猛地看向走出来的捡娃。
捡娃惊声尖叫,两腿发软,一屁股跌在门槛上。
那只女鬼慢慢转身走向捡娃,最里面嘟囔着,“我的娃儿,我的娃儿。”
捡娃的尖叫似乎没有任何人听见,只是妹妹的声音慢慢的低下来,最后安静下来。吴李氏轻轻的拍着逐渐睡着的女儿,眼皮慢慢下来,最后也沉沉的睡去。
那张青白色的脸逐渐靠近捡娃,一股冷气带着水腥的味道笼罩住捡娃。
窒息感扼住了捡娃的喉咙,两只眼睛不断的失去焦距。
“滚,不要搞我的孙子!”忽然一声彪悍的吼叫从后院传过来,凌乱的脚步声从后院传来。
与此同时,捡娃胸口的黑色木剑发出一声争鸣,一声尖叫从女鬼的喉咙中发出。堂屋的后门猛地被踹开,捡娃软软的摔在一个柔软的怀抱中。
第二天醒来,已是中午时分,自己躺在东屋的炕上,隐约听见奶奶与娘亲正在和一个老太太说话。
“是撞着了,没有什么大事,只是惊吓过度而已。”那个老太太说道。
“真的么,你不知道,我刚进去的时候,那堂屋凉的比冰窟窿还要凉。”吴王氏急忙问道。
“没关系,不过事情也挺邪乎的。”那老太太搭腔道。
“你不知道,晚上我梦见自己迷迷糊糊给那个女人开了堂屋的门,然后隐约听见捡娃的尖叫,就知道有事情发生,赶紧挣扎的醒过来。还好来的及。”吴王氏叹口气自责道。
吴李氏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捡娃的额头,满脸怜爱。
“她要带走妹妹,她要带走妹妹。”捡娃虚弱的喊道,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,但是还是很肯定。
三个人面面相觑,“要不嫂子,你还是问问米吧,如果真要是我们有什么得罪的地方,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化解的方法。”吴王氏秉着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说道。
那老太太也没有推脱,痛快的从斜挎在身侧的摆布袋子中掏出一个灰扑扑的瓷碗,然后掏出一把白色的大米放在瓷碗中,她双手合十,闭上双眼,最里面念念有词。忽的瓷碗中的米粒开始不断的飞旋起来,不停的在碗中相互碰撞,但是却不会飞出碗外。
捡娃敏锐的感觉道,一股奇怪的气体不断的在那只灰扑扑的碗中集聚,最后噗地一声,溃散开来,这种声音只有捡娃一个人听到了。
老太太的脸色忽然变得灰白,她的双眼猛地打开,眼白上翻道“我的孩子,那是我的孩子”,老太太用手指着在旁边睡觉的妹妹,妹妹似乎感到了什么,在梦中发出嘤嘤的哭泣声。
吴王氏和吴李氏吓得满脸苍白,仅仅将孩子护住,相偎在一起。
“老太婆多管闲事!”老太太的声音猛地变得尖锐,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腕上,鲜血四溅,将手腕上的皮咬掉一口,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。碗中的米粒忽然又开始飞速的旋转,老太太身体向后一仰,猛地醒过来,脸色变得苍白,眼神已经恢复正常。